仆役们把烹饪好的野味装盘,端到了赢彦博和诸位大臣的面前。草地上铺了地毯,摆上了桌子,赢彦博和诸位大臣要在此野餐。
甘隆基低着头闻了闻,笑道:“这肉可真香啊,老朽今天有口福了。”
孟贲说道:“吃这么香的肉,不喝点酒可惜了。”
黄襄说道:“我早就有准备,来人呐,上酒。”
仆役们端来了酒坛子,要给赢彦博和诸位大臣倒酒,当仆役走到赢彦博的面前时,赢彦博摆了一下手。仆役有些呆愣,捧着酒坛,站在那里。
赢彦博看着黄襄,说道:“舅舅,你既是寡人的舅舅,又是寡人的丞相,这酒不如由你亲自给寡人倒吧。”
一时间,营地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黄襄。
黄襄看着赢彦博,笑了起来,说道:“能为君上倒酒,微臣不胜荣幸。”
黄襄捧着酒坛,走到了赢彦博的面前,给赢彦博倒酒。一杯酒倒满了,赢彦博端着酒杯,手腕一抖,一杯酒全都洒在了黄襄的身上。
“呦,寡人真不小心,把舅舅的衣服都弄脏了,”赢彦博看着黄襄,目光里满是挑衅的意味。
打猎是男人们的事,符太后待在宫里,没有跟在赢彦博的身边。没有了符太后的束缚,赢彦博现在可以肆无忌惮了。
黄襄看了看赢彦博,不动声色,又给赢彦博倒了一杯酒。赢彦博手腕又一抖,一杯酒又洒在了黄襄的身上。
甘隆基是个老好人,站了起来,说道:“君上,还是老臣给您倒酒吧。”
“坐在那,没有你的事!”赢彦博瞪了甘隆基一眼,又看了看黄襄,说道:“舅舅,你倒是给寡人倒酒呀,寡人这杯子可是空的。”
黄襄捧着酒坛,突然夺过了赢彦博手中的杯子,把杯子拍到了桌子上,倒满了酒,拂袖而去。
赢彦博火冒三丈,跳起来指着黄襄,叫道:“黄襄,你这是什么态度?!”
黄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赢彦博,说道:“君上,您让我给您倒酒,我给您倒完了,有什么不妥吗?”
赢彦博气得浑身发抖,冲着黄襄吼了一声:“跪下!”
黄襄直挺挺地站着,说道:“不知君上为什么要让我跪下?”
赢彦博说道:“寡人是君,你是臣,寡人叫你跪下,你就得跪下!”
黄襄冷笑一声,说道:“君上无缘无故让微臣下跪,有失君德,为了保全君上的圣明,微臣不能下跪。”
唰地一声,赢彦博竟然抽出了剑,叫道:“黄襄,你违抗君令,这是要造反吗?!”
甘隆基、元康太、孟贲等大臣见状,连忙上前劝说。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劝得赢彦博收起了剑。
赢彦博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上,瞪着黄襄。黄襄没有理会赢彦博,慢条斯理,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赢彦博抓起酒杯,好像和杯中酒有仇似的,狠狠一口,喝了下去,一双恶毒的眼睛还
在瞪着黄襄。
赢彦博心想,黄襄是自己踏上亲政之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只有除掉了黄襄,自己才能乾坤独断,成为真正的国君,自己该用什么办法除掉黄襄呢?
赢彦博想着想着,突然感觉鼻子凉飕飕的,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低头一看,手上沾了一把鲜血。
“君上,君上,君上!”周围的仆役、侍卫们慌乱地叫喊起来,孟贲、甘隆基、元康太这些大臣全都站了起来,黄襄看着赢彦博,也是目瞪口呆。
赢彦博感觉体内一阵燥热,鲜血从鼻孔、嘴巴涌了出来。看着满手的鲜血,赢彦博也慌了,他捂住口鼻,想堵住鲜血,没想到,鲜血从眼睛、耳朵里流了出来。
赢彦博七窍流血,浑身抽搐起来,孟贲带着众大臣上前扶住了赢彦博,叫道:“太医,太医,快把太医叫来!”
太医背着药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这时,赢彦博已经瞪着眼睛,没了呼吸。
“君上驾崩了,君上驾崩了,”众人慌乱不堪。
突然,孟贲转身指着黄襄,叫道:“是黄襄在酒里下毒,毒死了君上!”
黄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赢彦博的尸体,呆呆地说道:“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
孟贲吩咐官兵们,“拿下黄襄,不能叫他跑了!”
官兵们拔出刀来,冲向了黄襄,黄襄急忙叫道:“护驾,护驾,快护驾!”
孟贲手下的官兵和黄襄手下的官兵,刀剑相向,厮杀起来,营地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这一切都是孟贲设的局,首先,孟贲引诱黄襄组织狩猎,让赢彦博和文武百官全都参加,然后,孟贲收买了参加狩猎的一些军官,还收买了赢彦博身边的仆役。
赢彦博确实是中毒而死,不过下毒的不是黄襄,而是孟贲。
孟贲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觉得,赢彦博、符太后、黄襄,这一个孩子一个女人一个无赖,都撑不起秦国的江山社稷,身为孟家的家主,孟贲要为家族考虑,杀死赢彦博,打开咸阳城,迎接赢重威。
在赢重威与赢彦博的这场君位争夺战中,明面上,赢彦博占据了优势,实际上,臣民的心还是偏向赢重威的。
这场政变,孟贲筹备许久,黄襄却是猝不及防,黄襄手下那些护卫,要么被杀死,要么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元康太、甘隆基这些大臣对政变一无所知,在混乱中惶恐不已。
孟贲叫道:“黄襄弑君,我孟贲为君报仇,只杀黄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