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霄哼了一声道:“鸡毛蒜皮的小事要说老天管不过来也还罢了,水晴洲妖兽倾巢而出攻打南靖洲这事够大了吧?老天要是真想管的话,会让它发生吗?既然让它发生了,那就是天意,臭小子,你真觉得自己能洞察天意吗?”
“你的意思是老天要责罚南靖洲?这是给南靖洲降下的劫难?”吕罡半是质问半是疑问。
沈清不以为然道:“这对水晴洲的妖兽也是场劫难,它们的死伤也不在少数,你这要替天行道的来给我们说说老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想让他们两败俱伤呗。”吕罡硬撑道。
沈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如果老天要让两大洲两败俱伤,那你该怎么作才算替天行道?才算匡扶正义?”
吕罡答不上来了,憋得涨红了脸。
沈清目光转为清冷道:“与世无争欲独善其身只求自保的人从来都是受指责的,你说这是自私自利,可他们没有伤害别人,全天下人如果都跟他们一样,那这世上就太平无事了,反观那些口口声声言大义者,他们自恃乃天下正道,每每以大义压人理直气壮的裹挟众人,你就是其中一个,你们反倒是会伤害人了,你们所行真是正道吗?南靖洲有数以万计的修士,除了最亲近的这些人外,余者与你有何干系?或许平时碰到还会算计算计你呢,你拼了性命去救他们,值吗?”
吕罡站起来道:“那我去帮我的同门总是应该的吧?他们与我有情有义,有些还是对我有恩的。”
沈清微微摇着头道:“那就别提什么匡扶正义了,你去救同门是你的事,拿大义压我们逼我们跟你同去就没道理了。”
“我……我不是这意思……”吕罡被沈清绕了进去,一时找不出道理来辩解。
沈清轻轻哼了一声道:“水晴洲之行你差点把自己和坠儿、舒颜一并害死,此刻回南靖洲去救你的那些同门,万一害死了坠儿和舒颜怎么办?你的那些同门比他们俩更重要吗?”
吕罡郁闷的坐了回去,他不认同沈清讲的道理可又无力反驳。
提到水晴洲之行,西阳不能不说话了,他看着眼前的杯盘沉声道:“有些事是比性命重要的,明知有可能丢了性命也得去做。”
沈清端起茶盏瞥了一眼西阳,道:“那就先权衡好你要做的事是不是真的比性命重要吧,而且不是你一个人的性命,还得加上你会牵连进去的性命,上次水晴洲之行你和吕罡牵连进去了这里的三条性命。”
绛霄打圆场的指着吕罡数落道:“懂了吗?!你沈清师祖给你说的够明白了,连我都觉得受教了,还替天行道呢,你要懂得什么是天道了那就比大神通们都厉害了,先把天道弄清楚再谈什么替天行道吧!”
吕罡翻了绛霄一眼道:“我乃仙林院弟子,她当不了我的师祖。”
舒颜瞪着吕罡道:“她是我的师祖行了吧?你是仙林院弟子,你了不起,你给我少说两句行吗!”
坠儿笑着和稀泥道:“人分百种,各有各的活法,可我们都是有牵挂的,谁都不能活得太率性,碰到有风险的事就得多替身边的人考虑考虑了,不能一意孤行……”
他刚说到这,绛霄就没好气道:“你也给我少说两句吧!”她训斥的不是坠儿,是寻易,寻易为了苏婉弃大家于不顾,是最没资格说这番话的。
凌香小声替坠儿解围道:“沈仙子说的话令我挺有感触的,如果有外来族群侵犯南海,我是肯定不会为南海而战的,正如沈仙子所言,平常我遇到南海的那些修士真的是满心提防着被他们算计,何谈为他们而战?不过我听说南靖洲的修界要好很多,所以才会有共御外敌之心吧。”
吕罡颇为自豪道:“我们南靖洲修界是最和睦安宁的。”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舒颜沉吟
着对凌香道:“也没你们想像的那么好,我们在南靖洲行走也是要倍加小心的。”
“那也比其他地方要好得多,你尚处于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阶段。”西阳在混过南海和蒲云洲后,对此感触颇深。
舒颜看着沈清道:“反正我觉得沈清姐说的挺对的,南靖洲还没好到让我可以为那些不相干的人而战。”她不好意思提坠儿对她的讲的龙凤之说,只好以此来表达不愿回去参战的心意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吕罡不满且疑惑的看着舒颜,他感觉出舒颜变了。
“因为我悟透了一些道理,就是沈清姐说的这些,你仔细琢磨琢磨吧,反正如果再闹出水晴洲那样的事,我是不会跟着去了,你也别想拉上坠儿,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你们可真是够贪生怕死的!”吕罡不齿的说。
沈清不客气的指出道:“你这就是裹挟他人,真正的大义是要别人心悦诚服的认同,而不是靠蛊惑煽动让别人跟着你去拼命,你意图拉着朋友跟你去冒险,这本身就很不仗义。”
吕罡急道:“我巴不得能自己去呢,是他们非拖我后腿!”
绛霄指着法阵外道:“我现在就放你走,你自己回得了南靖洲吗?自己那点本事自己心里没数吗?你还敢说不想来着我们?”
“死在路上就死在路上了,有什么好怕的?”吕罡气哼哼的嘀咕,他是不怕死的,之所以气焰降了下来是不愿和绛霄闹翻,他挺喜欢绛霄的,已经把绛霄当成了姐姐,被绛霄数落几句他受得了。
“我现在就拍死你得了!”绛霄对吕罡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