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宝石蓝,忽而一道白痕划过。
“读书人就了不起啊,读书人就可以堵着人家的们,欺负人了啊。要点脸行不行,欺负人也找些本事大的去欺负啊!”
兰陵生一怔,下一刻身形急速掠开,一串串金色文字悬停身前,做出格挡状。
话音之后,剑光已至,再之后,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人。
兰陵生抬手间,看似极随意便拦下了宋就气势汹汹的一剑,俨然有一种“抬手间,墙橹灰飞烟灭”的感觉。
脸上则是笑意满满,“叨扰了,叨扰了,不至于刀剑相向,真不至于。”
宋就身形落在场间,蓬头垢面,得亏李道桐尊师重道,才能看出他的身份来。想着先前一剑对方的应对,他没有再出剑。
“和气生财嘛。”兰陵生歉意的笑了笑,“实在是被你们晾的太久了。”
“不请自来,还怪我晾你了?”宋就冷哼一声,“崖山书院确实牛那啥,可他么的管不到我剑阁吧?还真打算在元洲厘定规矩,奉行仁治礼治?话说你们跟岱岳书院商量过没有?”
兰陵生脸色微戚,没有接话,涉及到元洲两家书院之间的某些历史遗留问题,他不方便说什么。
“天元城找你过来试探,意欲何为?那几个老家伙不敢出面,就想着假手他人,除我后快?”宋就顿了顿,捋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指缝间一阵油腻感觉,嫌弃的往后背擦了擦,“你们崖山书院这种做派,跟那些流浪狗有什么区别?见到堆屎都义无反顾扑上去,真就那么香?还是觉着在这个烂透了的世道,你们书院弟子为了正人间纲常lún_lǐ,厘规定矩,践行舍身取义,已经大无畏到吃屎都无所谓了?”
宋就看了过去,盯着对面,那书生脸色变化,他继而嗤笑道,“就看不过你们这种人。”
“怕是有些过了。兰某虽然也不认同书院弟子的某些行事方法,不过却也不容阁下如此玷污……”
“你以为是良家妇女,黄花大姑娘啊,还玷污。”宋就直接打断对面,“今日我不是跟你辩论的,既然你是来找茬,那就是打一架了。刚好老子憋屈了好久,就陪你干一架,泄泄火。”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就是一小人。”
兰陵生摇摇头,颓然道:“先生啊,弟子这可是为全我书院声名啊。”
手腕一抖,旧书哗哗合上,迎了过去。
李道桐急的跺脚,看着里里外外正在上演的两场“大战”,实在是心疼得不能自己,老泪纵横,鼻头都给哭红了。
实在听剑楼好不容易有了崛起之象,他李道桐虽说只是小小的参与了一下,却足够他与有荣焉,来日羽化见到诸位祖师,他也可以有所交代了。
奈何这欣喜劲还没过去,变故已生。
受到接二连三的“大战”波及,这片土地的复兴样已经被压制了下去,原本“器宇轩昂”的楼阁殿宇,已现几分岁月的痕迹。
到底也只能安慰自己说“已有几分古朴沧桑”之感了。
韩若依旧是最淡定那个,身为听剑楼供奉,如今的剑阁首席供奉,他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力有不逮,他尽可离去,当然如今剑阁的发展趋势,离开对他来说还是需要认真思衬思衬的事情。
笼罩于头顶的剑云已经威势渐渐弱了下来,剑吟亦弱下来许多,却说不出的快意。
这便意味着,这场“剑劫”快到了结束的时候了,而结果自然是剑阁会添一柄“仙阶法宝”。
未来可期啊,只要在接下来的一段岁月里,坚守住今日的成果。
至于外面打的火热的两人,他半分心思也无。如果非得给一个牵强的关注理由,想必会是心疼那漫山无辜红叶。
李道桐急的团团转,倒也不是担心自家那年轻师叔本事不够,给人打的太惨,真的只是心疼花了好些钱才建起来的这座天渊峰。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天际两道人影交错,偶尔有艰涩的撞击声传来。
这时,那朵剑云降下最后一道紫雷,那柄剑仙剑迎雷而上,雀跃着击出自己最强大的一击。
韩若整个人放松下来,欣慰道:“成了。”
这时候他才将视线落到外间打斗的两人身上,做了几句评点。
宋就野蛮出剑,半点剑修风采也无,打个比方,打的就是近战法师的打法,实在有些作弊。
兰陵生那卷旧书一直都只是防护一样的存在,被宋就如此逼迫,倒也来了几分火气,探手一抓,手里多了一把戒尺,直接就朝宋就拍了过去。
戒尺之后,一支紫管小楷笔被他捏在手中,凌空划过数笔,一个个行草文字露出痕迹,朝宋就砸了过去。
到底是书院出来的,以笔为刀剑。要说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抵是兰陵生虽然书读得很好,但还远远没有“口含天宪”的境界,不然就凭那一个书上文字,他宋就应对起来就要难上不知多少倍。
话又说回来,至少元洲还是玄清宗的地盘,因而真正的“口含天宪”的书院大佬,出于避嫌,一般不会“冒昧”,堂而皇之的行走元洲。
崖山书院与岱岳书院,一南一北,两位院长也是轻易不能离开书院百里之内,亦可谓说是为了这个世道的道理规矩而“固步自封”。
宋就退去一步,余光瞥了眼身后渡劫成功的剑仙剑。
畅快道:“爽。”
“爽个屁。”兰陵生有些狼狈,打架的本事很厉害,奈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