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古代社会的将领与现代社会的将领截然不同,不说没有多少躲在后方坐镇的机会,为了争抢战功,他们常常都要身先士卒。
所以即便不是第一个站上东四夯堡土墙的荨州军人,但登上夯堡土墙的瞬间,田茂想的并不是如何带队站稳脚跟,乃至说是如何战胜眼前敌人,而是先将目光投向了夯堡内部。
然后一眼下去,田茂的脸『色』就全变了。[
因为,不说已经顶到夯堡土墙上的几百名会阴山胡虏,那些正在夯堡内备战的会阴山胡虏大多都是一脸闲散表情,甚至不少人还在耐心地弯腰拾取刚被荨州军『射』入夯堡内的箭枝。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不仅没把荨州军放在眼中,更是对那些在夯堡土墙上阻敌的同伴信心十足。
这样的部队田茂不是没见过,但那必定是精锐中的精锐。
可不说先前吴邛、赵冱已判断出东四夯堡内的士兵乃是些申州盗匪所扮,田茂也不相信余容会在一个小小夯堡内放置如此精兵。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在田茂脑海中一闪而过。
横抢挡住扑向自己的会阴山胡虏,田茂只听到“当”一声,身体就瞬间向后仰去。原因不是要躲开会阴山胡虏的攻击,而是被对方武器上传来的力量所震退。
没想到区区一个普通盂州军士兵也能有这种力量,田茂并没有惊吓过甚,而是顺势就往后跳下了夯堡土墙。
因为田茂知道,单靠自己的长枪营根本不可能在夯堡上站稳脚跟。
所以他现在只是给赵冱提供一个思路,一个攻破夯堡的思路。
因此落下地面后,猛听身后传来的喊杀声,田茂并没有感觉太过奇怪。
回头望了一眼,田茂就冲着戴辛的将旗方向奔了过去,准备与戴辛商量一下攻打东四夯堡的方法。
因为在亲身尝试过后,田茂就知道自己的长枪营在东四夯堡的土墙上根本就施展不开。可即便如此,只要有自己的长枪营做牵制,田茂绝对有信心将所有荨州军将士送上夯堡墙头,乃至是送入东四夯堡内。
而看到田茂迎上来,任由旗下士兵踏着桥梯奔向东四夯堡的墙头,戴辛也从马背上跳下道:“恭喜田校尉,少将军说了,此次东四夯堡一战,田校尉乃是首功。”
“戴统领客气了,不过田某先前上墙头看了一下,这东四夯堡内的守军好似有些不俗……”
猛听戴辛说自己已得到首功,田茂就望着赵冱的将旗方向脸上一喜,但很快田茂就恢复过来,立即将自己在夯堡土墙上看到的夯堡内情形对戴辛说了说。
听完田茂叙述,戴辛也是脸上一沉道:“田校尉果真看到东四夯堡中的士兵如此冷静吗?”网不跳字。
“正是如此,所以还望戴统领能慎重行事。”
回头望了望东四夯堡上再次展开的攻防战,田茂的脸『色』就变了变。[
而随着田茂目光,戴辛脸上也很快一片肃然。
因为,不说那些施展不开的长枪兵,即使戴辛刚带上来的刀斧手及大剑士,居然在夯堡墙头上的下场根本没什么不同。或许他们能在长枪兵支援下暂时在墙头上站住脚,但却根本攻不破东四夯堡的城防。
仿佛那些长枪兵的存在就仅是为了防御会阴山胡虏的撩阴腿,还有减少荨州军伤亡一样。
故而脸『色』一变,戴辛就说道:“田校尉,要不我们协力上去打开局面?”
“末将遵命。”
虽然与戴辛并没有从属关系,但田茂同样不甘心自己的首功落空,更想再次给自己的首功添砖加瓦。因为他们若是不能攻破东四夯堡,田茂的首功就无从得来。
所以比起戴辛不想无功劳而返,田茂更不允许自己无功而返。
于是在戴辛注视下,田茂就直接将手中长枪背到身后,却将腰间备用的一柄长剑给拔了出来。
因为身为将领,田茂虽然执掌长枪营,但却不可能仅仅精通长枪一种武器。那不仅没资格执掌长枪营,却也与其他长枪兵一样受限多多。
然后两人一起朝夯堡土墙奔过去,没看到胡三德,两人也不会故意去挑选什么高手对战,瞄准一名会阴山胡虏就围了上去。毕竟两人的目的仅是为进攻打开局面,并不是逞威风。
接着“当当”两声。
由于已领取首功,何况戴辛的官阶更在自己之上,所以迎上敌人时,田茂就率先用长剑架住了对方的大刀,就等着戴辛上前去建功。
可即便如此,没等戴辛的长刀斩到会阴山胡虏的腰眼上,借着与田茂刀剑碰撞的力量,会阴山胡虏的身体就微微一斜,手腕不经意地往外一甩,不仅再次挡住了戴辛紧跟上来的攻击,更是避开了田茂趁势劈下来的一剑。
没想到对方招式竟如此精妙,田茂就轻“咦”一声。
不再去管戴辛如何攻击,田茂就大开大阖朝会阴山胡虏攻杀过去。
因为田茂知道,戴辛肯定比自己更懂得把握机会。而戴辛假如连这种机会都把握不住,那不是敌人太强,而是戴辛太弱了。
只是想归想,现实却未必都那么美好。
在田茂的全力拼杀下,虽然面前的会阴山胡虏每次都会被田茂拼杀得身形大『乱』,可即便如此,对方仍是能在最后关头挡住戴辛的攻击。
不知戴辛在干什么,田茂却深知自己不能在这时收手,却也希望能为戴辛创造更多机会,也就没有丝毫留力地大肆拼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