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虚惊一场的乡民们各回各家,继续睡觉去了。
但霍里长家中却再次热闹起来。
新来了五六名骑士,即将是今后的同僚,李严和霍弋一时半会儿自然也没了睡意。
而且,关平等人自然是没有吃晚饭的,或许,在赶路的时候,他们曾啃了一些干粮垫吧过一下肚皮,但这时身为好客的主人家,霍里长正在忙碌着,为关平他们准备吃食。
饭食很快就端了上来,关平和几名家丁正要虎吞狼咽时,却陡然感觉了桌子隐隐有所颤抖。身在冀州魏郡,有些军中常识关平还是知道的。
丢下饭碗,关平迅速趴在地上,耳朵贴地倾听着。
与关平同样动作的,还有霍里长。
很明显,这是又有人趁夜而来。
而且,很有可能还是骑士,数量也不少的说呢。
要不然,桌面也不会请为颤抖的。
很快,关平和霍元杰惊疑不定的起身。
霍元杰是军中老兵,这些常识自然熟知;关平久慕军旅,又经过沿路的山匪路霸,渐渐的也掌握了这些常识。二人很快就辨别出,这是有十多名骑兵,正在奔着渎水里而来。
这是又有人误过了宿头,前来渎水里借宿的,还是土匪山贼什么的彻夜前来打劫?
众人面面相觑。
关平与霍元杰对视一眼,都觉的马虎不得。即便来者是来借宿的,他们将人迎进来也可以,但万一是土匪山贼来袭呢?没有准备的渎水里,只怕就会遭到祸祸的吧?
“霍里长,你还是组织青壮结成枪阵,我带来的六骑在一旁策应。”
“倘若是误了宿头的旅客,倒还没什么;万一是土匪山贼趁夜来打家劫舍的,见到咱们这个阵势,也会退去的。真要是不退,咱们也不怕厮杀。”关平建议着。
这一路从冀州魏郡赶到汉中地界,经历过的山匪路霸实在太多,关平已经有了经验。
真要是遇上了山贼土匪之流,关平多会冲上去厮杀一阵的。反正,山贼土匪之中是没有凝罡境武者的,而凝罡境之下,他关平不怵任何人!
但是现在,这群未知的来客却有十余骑。
关平倒是不担心他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渎水里的乡民们。若对方真是土匪山贼,又不与他关平死战的,乡里中的那些青壮,还有乡民们,可是挡不住贼骑的袭杀的。
这一点,霍里长自然明白。
所以,关平的建议,霍里长立马就采纳了。
青壮们还在院子中,迅速按照刚才的安排,赶往村口集合。排枪阵的继续排枪阵,抢占制高点的继续抢占制高点;关平和麾下的五名家丁,也迅速翻身上马,赶到村口集结。
……
村口,篝火再次被燃起,乡民们也再次被惊醒。
刚才,乡民们虚惊一场,回家之后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睡意,看到村口火起的时候,都下意识的知道又有很多陌生人来了。
至于说,来者是敌是友,霍里长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小乡民又如何能知道?
或许,又是虚惊一场;也或许,还真就是土匪强盗来了。
乡民们的心思是淳朴的,不管是再次虚惊一场,还是真的就土匪山贼来袭,他们聚拢到村中的打谷场上,这肯定是没问题的。
所以,刚刚各回各家的乡民们,也都再次回到打谷场上,等待着村口的尘埃落定。
其实,这一回,霍里长到没有敲响警钟,也没有要求乡亲们集合到打谷场上去。在霍里长看来,这很有可能又是虚惊一场,来者搞不好就跟关平他们差不多,都是误了宿头来借宿的。
当然,也不排除,来者就是土匪山贼的可能。
只不过,渎水里现在增添了一股生力军,霍里长也不怕与来敌死磕的。
马蹄声停在了篝火的光线之外,与关平他们刚才的情况差不多,很明显,来者看到村口的这对篝火,还有篝火后面的那个小小军阵,也在踌躇不敢向前呢。
“这里是上庸城治下的渎水里,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若,还请绕道;若是土匪山贼之流,本里长劝尔等还是回山寨去洗洗睡吧。此地距离上庸城只有二十里,警讯已经发出,官军半个时辰内必到!”
如刚才一般,霍里长大声喝问着。
对面那群人,却并没有关平刚才那般大胆,即便霍元杰他们表明了身份,对方却依旧不敢凑到跟前来答话,这就让霍元杰警觉了:这些家伙,搞不好还真就是土匪山贼呢!
“敢问,上庸城内,如今可是刘皇叔坐镇?”
“我等是奉了刘皇叔书信所招,前来上庸城投奔刘皇叔的!”
对面吭哧了半晌,然后才有一人大声回答着,明显的答非所问。
但是,霍元杰却还是从这些人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
这些人,或许真的是刘皇叔招揽来的,但是他们的来路,只怕不怎么好。
或者说,这些人的出身有问题。
盖因,这个时代通报姓名的方式,多会说“某乃某郡某某某”,不会对来历只字不提的。
譬如,赵云报名的格式就是:我乃常山赵子龙;张飞的报名格式就是:我乃燕人张翼德。还有刚才关平通报姓名的时候,报的也是“某乃魏郡关平”。
如果不报姓名,不提出身,那么就说明答话的人有问题。
……
“诸位好汉既然是刘皇叔书信所招,可敢验证?”李严站到了前面,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