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水南岸,蛮军军寨。
汉军抵达泸水北岸,已经两三天了,却丝毫没有渡河过来的样子。每日里,对岸的汉军战鼓声不断,却就是不见他们渡河,这让孟获心生疑虑:
这莫不是,汉军又耍什么阴谋诡计?
孟获正这么想着,却有败兵来报,他们后方的夹山峪被汉军夺取了!
“什么,夹山峪被汉军占了?”
“这股汉军怎么来的?!”
孟获抓抓逃回来的蛮兵的脖子,怒气冲冲问道。
他实在搞不懂,怎么有一支汉军,绕到他们背后去了,占据了夹山峪不说,还截断了他们二十万蛮军的粮道,难怪这两天,一直没有粮草解送到前线大营来呢!
“大哥,这支汉军,很有可能是从沙口那里渡河的。”
这时,孟狼在一旁猜测道,顺便算是解救了那名被质问的勇士的小命。
闻言,孟获有些愣神。
“沙口?”
“汉军难道知道夜渡之法不成?!”
喃喃自语片刻,孟获回过神来。
“必须夺回夹山峪,否则,我军的粮道就彻底断了!”孟获恨声道。
粮道被截断,于任何一支军队而言,都是十分危险的。前线的将士没有粮食吃,士气会崩溃,会出现大量逃兵不说,还很有能别敌军趁机一举击溃。
这个时候,孟获终于明白,对岸的汉军这几日为何不渡河进攻了。
他们这是在等着,他孟获的二十万蛮军没有粮食呢!
“截断粮道的那支汉军,其主将是谁?”孟获又对那名逃回来的蛮兵喝问道。
“是汉将张任!”蛮兵回道。
截断粮道的汉军主将是谁,这一点倒是不难探查道,从夹山峪溃败的蛮兵,稍微打探一二,就能知道的。毕竟,夹山峪建立起来的营寨上,可是有一面将旗的。
“汉将张任?”闻言,孟获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刚才,他可是准备亲自带队,前去夺回夹山峪的呢。但是现在,听闻占据夹山峪的是张任,孟获去有些犹豫了,更确切的说,是担心再遭遇张任,又被他打败擒获。
……
想到这里,孟获抬头,看向朵思大王。
“朵思大王,夺回夹山峪,恢复我军粮道的重任,就由大王领兵前去,如何?”
孟获向朵思大王道。
朵思大王同样也是蛮王,而且还是十万丛林深处的蛮王,其实力真要论起来的话,肯定比他孟获强一些的。他孟获打不过汉将张任,朵思大王却不一定打不过汉将张任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朵思大王真要是打不过汉将张任的话,去送死的也是朵思大王。
汉人不是有句话么?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么!
而且,如果朵思大王被汉将斩杀的话,他孟获说不定还能乘机吞并其兵马呢。
朵思大王是十万丛林深处的生蛮,虽有一身强横实力,但是头脑比较简单,并不知道盟友孟获的小心思,听到孟获想让他夺回夹山峪,朵思大王想都不想的答应了。
“孟获大王放心,本王定会夺回夹山峪,恢复我军粮道。”朵思大王保证道。
“本王”这个称谓,还是这几日里,与蛮王孟获相处久了,朵思大王学会的一个自称。
夹山峪,两边具是连绵起伏的小山丘,只有中间有一条小道通过。其地势,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张任率军抵达夹山峪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山林中一片阴暗。
四千汉军突然杀到,正在夹山峪歇息的蛮军粮队一片慌乱。
虽说,这押送粮草的南蛮也有数千人,却多是老人和妇女,勇士只有数百人。被张任领着数百骑兵一个冲锋,蛮人的数百勇士就被打得溃不成军,蛮军粮队很快就被打散。
略微打扫战场,张任就在夹山峪两侧的山上,立下营寨。
夹山峪的战略位置如此重要,蛮人居然没有在这里建立营寨。话说,如果这里有营寨的话,蛮军粮队只要依靠营寨紧守,刚才他张任想要夺取夹山峪,还是有些难度的。
“禀将军,缴获了将近一万石粮草。”
营寨刚刚立下,就有麾下校尉、都尉来汇报战果。
刚才一战,绞杀的蛮军并不多,但是缴获的粮草却不少。
毕竟,这里是蛮王孟获的粮道,截获一支粮队,自然就能够缴获不少粮草。
缴获的粮草该怎么处置?
按照张任的本意,缴获的粮草,除了留足够本部将士食用之需,剩余的粮草都焚烧掉,才是最佳处置方式。因为,他们现在身处敌后,这夹山峪也随时有可能,被转身的蛮王孟获夺回去,留着这些粮草,到时候也被蛮王孟获夺回去么?
对守住夹山峪,张任也没有十足的信心。
要知道,他张任本部现在也就只有四千将士,而蛮王孟获手中,却有将近二十万蛮兵!
“留下我部将士五日之粮草,剩余的就都……”说到这里,张任有些犹豫了。
他们汉军远征南蛮,粮道太过漫长,从成都解押粮草到云南城,十石粮草最终能剩下一石就不错了,十不存一。这次廖化解押来的粮草,也不过五万多石。
如此,蜀地的粮草压力,就有些大了。
要知道,从成都拨出五十万石粮草,运送到云南城,也不过剩下五万石罢了。而这五万石粮草,也不过勉强够他们五万南征军一个月嚼用的。
南征迁延日久的话,蜀地需要付出的粮草,可就不是百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