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琅忽然笑了几声,“蒋兄,如果吴光照能进入新朝,那当然好。只怕,我有心邀请,他不一定答应啊。”
蒋竹明一怔,赶紧说道,“只要段帅同意,我与庞大人樊大人,定会力邀吴大人入朝。”
“行,那你们就劝劝他,我先去看看咱们的吴相国,听说这两天委屈他了。”段琅说着,向西厢房走去。
吴光照被张如明折腾了两天,神情显得极其疲惫。庞刚与樊城两位老大人,对他只能是好言相劝。对于今后之事,庞刚樊城也不敢许诺什么。看到段琅进来,庞刚樊城赶紧站起身。
段琅拱手说道,“有劳两位老大人了,吴相国,这两日多有得罪,还望相国大人不要介意。虽说军营中的临时大牢不如这里舒畅,但在下早已命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想必没人敢对吴相国用刑。”
吴光照哼了一声,“老夫死都不惧,何惧用刑。段琅,有本事你就当着天下人斩了老夫,何必派一个泼皮宵小前来纠缠。身为大夏国相,国破家亡,老夫有何脸面苟且偷生。来吧,老夫虽说是一介文臣,但也有一副铮铮傲骨。”
段琅不介意的笑了笑,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庞刚樊城说道,“两位老大人,大家曾经都是同朝为臣,一起坐吧。”
庞刚给樊城示意了一眼,意思让他少说话。现如今段琅今非昔比,一句话说不好那可要掉脑袋的。
两位老大人重新落座,段琅看着三人,感慨的说道,“当年段琅年少无知去了京都,一路走到今日,三位老大人也是亲眼见证。当年昱宁帝在位之时,为了对付于禁,咱们大家互相辅助并肩对抗。后来的夺嫡之争,段琅记得当日为了护送德隆出城,诸位都派出了自己的家丁护院,吴大人更是连隐藏多年的藤甲卫都拿了出来。再后来,校场争锋险象环生,终于让德隆夺得了皇位。这些往事,现在段琅还历历在目。但不知从什么时候,我段琅忽然变成了大夏的叛臣。试问吴大人,我段琅到底犯下何罪?至今我都不明白。”
段琅娓娓道来说着过去,吴光照脸上也显出了尴尬之色。谁都知道,当年如果不是历都城力挺德隆,现如今早已是德章的天下。要说段琅所犯何罪,三位老大人心中都很明亮,那就是功高震主。
看着段琅直视的目光,吴光照固执的说道,“段琅,身为外疆守将,不听君主召唤,此乃欺君之罪。老夫不否认你曾经有功于大夏,但身为臣子,总不能凌驾于帝王之上吧。”
“吴大人,你是天下文臣之,应该知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更何况,那时候德隆对我已经起了杀心,我回京之后,你吴光照敢保证我能活着回历都城吗。”
“哼,君之言重如大山,君王让臣死,即便冤也得从。”吴光照坚定的说道。
段琅怒哼一声,“这是谁给他的权利?难道身为臣子,就没有辩驳的权利吗。”
“君王之权乃江山皇室传承,难道还能有大过君权的吗。”吴光照不服的质问道。
“当然有!”段琅站了起来,“在我眼里,天下百姓就重于皇权。我段琅率领历都城众兄弟血战外寇,可不是为了什么赵家皇室。大夏的皇室可以被灭,但天下百姓不能没有家园。如你所说,那我要当了帝王,就可以随便杀斩杀朝臣吗。吴光照,我敬重你学富五车,没想到你的学识,竟是如此的谬论。”
“段琅,你也休要狂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君王当然不能无辜斩杀朝臣。但你手握重兵不听君王指令,难道不是想自立为王吗。现如今你召集天下群臣,不正是应了当初的罪名吗。”
段琅不屑的冷笑一声,“在下召集天下群臣,那是因为现如今的赵家皇朝昏庸无道勾结外寇,已经不配再执掌江山。你可以问问德光,当初周龙请他们出兵之时,是不是答应过他保留大夏皇朝。但是,德光德隆自寻死路,这可怪不得别人。”
吴光照刚要反驳,段琅怒道,“不要跟我说什么污蔑德光勾结外寇。在墨兰城大战之时,我段琅身穿南平铠甲亲自前往范佳昌大营,如果不是及时铲除范佳昌,恐怕现在大夏已经是外寇奴役的大夏了。我不需要你的认可,死在墨兰城的十几万忠魂,可以为我作证。吴光照,我是看在你往日的清誉才对你尊敬有加,但不是恳求你什么。大夏即将迎来新朝,百废待兴,我只希望你能为了天下百姓,替新朝出把力。该说的我都说了,愿意留下,我段某双手欢迎。如果吴大人觉得天下百姓不如那赵家兄弟重要,尽请自便,在下绝不阻拦。”
段琅不想再跟这位固执的朝堂老臣说什么,站起身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房间。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新朝马上成立,百废待兴,确实是需要他这样有经验的老臣稳固朝堂。但是段琅也有自己的底线,如若以相国身份居功自傲,那不用也罢。
段琅离开了院落,把吴光照的事情交给了蒋竹明三位大员。至于他肯不肯留下来,段琅并不在意。见完吴光照之后,段琅心中忽然轻松了许多。这段日子他心中一直有一种看不见的包袱,压得段琅非常沉闷。这一刻,段琅忽然想开了,与其照顾众多人的想法,何不开开心心的为自己活一回。有些事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