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王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非常年轻,白皙瘦削,颇为俊秀。他一双眼睛深不可测,仿佛任何情绪投进去,都不会激起一点波澜一样。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常鸣,淡淡地问道:“想必你就是常鸣了……你的名字,我倒真是久仰了。”
身为青木王,说这种话有点过头,但他说出来却非常自然,不带一点恶意。
顾罗莉立刻蹭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是啊是啊,我小常哥很厉害的!昨天晚上我们的夜会,他还拿了第一名!甩了第二名一圈多,真是超强的!”
顾青园扫了女儿一眼:“小莉,注意公主的仪态。”
顾罗莉笑着说:“哎呀父王,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对吧,单伯伯?”
单宁注视着她,勉强一笑:“对。”
顾罗莉状似担心地问道:“单伯伯,怀真哥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说他出了什么事?”
她看上去非常担忧,真挚得一点也不作伪。单宁看不出一丝异样,只得把当前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顾罗莉听说单怀真躺在病床上,毫无意识,生死不知时,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她皱起眉头:“昨天晚上,我一直呆在石林中间的平台上,我记得很清楚,小常哥第一个出发,怀真哥在他后面几个,走之前还跟一个大叔说了几句话。后来第一圈结束,是胡其齐家的天翼换灯。当时我们还在奇怪呢,林大哥他们今天没来。按理说应该是怀真哥排第一的。但直到所有的天翼全部飞完,也没见到怀真哥过来……”
她偷偷地瞅了单宁一眼:“后来小常哥越飞越好,因为怀真哥之前跟小常哥打了个赌,我们就猜他是因为飞不过小常哥,气愤地走掉了。果然,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见到他人。”
她担忧地说:“怎么会是出事了呢?到底是谁干的?!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吗?”
单宁的脸色非常难看。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派人问过了无数人,每个人的口径都跟顾罗莉一模一样。他还特地问过了几个平时跟单怀真交好的公子哥儿。他们也一口咬定就是这样,中间没有一点异样,大家都以为是单怀真自己走掉了的。
调查下来,竟然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没有一个例外!就是所有的驾驶员,在那段时间里也一直有人监看着,好确认他们当前的行程。
单宁的目光移到常鸣身上。这个优胜者更不用说,他多方查证过,第二圈开始的射灯提醒绝对不是虚假,说到这个的时候,被问到的人都手舞足蹈,盛赞当时的情况。
“射灯几乎都是连在一起的!他的速度真是太快了。一个接一个的监督站穿过去,几乎都不带停!”
监督员都是齐天城本地人,其中有一小半都跟单怀真以前有联系,他们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都是亲眼盯着的。绝对不会有差!
这样一来,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跟单怀真的事故没关系,也没有一个目击者!
难道真的是有什么意外的高手突然冒出来,用精神力震坏了单怀真,拿手了破心柱?
难道高明在把破心柱偷出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有人想杀人夺宝?
单宁的思绪越走越远,渐渐从常鸣身上移开。他眉头紧皱,狠狠地瞪了常鸣一眼。
总之,如果不是这小子跟小真作对,小真也不会召集那场夜会,也就不会出事了!
对,就是这样,事情总之跟这小子脱不开关系!
单宁盯向常鸣的目光重新变得阴冷,其中满怀杀意。常鸣平静地回望回去,丝毫也不退缩!
顾青园轻咳一声,在桌后坐下,淡淡地问道:“常鸣,今天你来这里,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常鸣摊了摊手:“听说陛下对机关战争的新方案有一些了解不太清楚的话,需要我解答一下?”
单宁冷哼:“什么新方案,简直狗屁不通!用一些不知所云的鬼祟小道就想赢机关战争?简直是丢我们东梧州青木王国的脸!”
常鸣抬了抬眉毛:“哦?听上去单主席挺通狗屁的?不知道有什么新计划呢?”
单宁身为皇家机关师协会主席,平时高高在上,几乎可以跟王上平起平坐,哪里受过这样的顶撞!他的脸上一阵青气掠过,正准备发怒,顾青园先行打断了他们的话:“咳,口舌之争什么的,还是算了。常鸣,你的方案里,我的确有一些不太明了的地方……”说着,他拍了拍桌上厚厚的一叠纸,这叠纸的纸边已经起了毛,显然经过多次翻阅。
顾青园抬起眼睛,语意明显略有不善:“就是不知道,这咨询是不是也要收费呢?”
常鸣大大咧咧地说:“当然不用,我们售后服务做得挺好的!所售货品有什么不明了的地方,尽管来问!”
他竟然就这样当着顾青园的面,承认了拍卖会是他组织的,还厚着脸皮提什么“售后服务”之类的东西!
顾罗莉的脸色也变了,她紧张地看了看自己的父王,又紧张地看向常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青园紧紧地盯着常鸣,厉声质问道:“你难道不是东梧州的一员?”
常鸣耸耸肩膀:“我以为我的国家会保护他的国民。而且机关师……不是独立于国家,归属于机关公会的吗?”
这句话一出,顾青园立刻变得面无表情。但他盯着常鸣的眼睛里,却闪着锋锐的光芒。他冷冷地说:“哦?你是这么想的吗?”
他的话说得非常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