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休息时间已经到了。帮上大忙的越子倾蹦蹦跳跳地离开,要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几个小时她并没有真正地休息到,但这会儿她的精气神,却比睡足了一场大觉更加完满充足。
常鸣看了眼时间,自己马上也要上岗了。
越扶舟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有点沮丧,又好像有点不安。常鸣疑惑地问道:“越爷爷,你怎么了?”
越扶舟迟疑了片刻,突然问道:“小常,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常鸣问道:“哪里做错了……”话没说完,他突然明白了越扶舟的意思!
之前他让越子倾学习时,越子倾出现了明显的抵抗情绪,却在常鸣的三言两语下,焕发出了比以前更加光彩夺目的活力。
越扶舟看见这前后经过,突然对自己的教育方针产生了怀疑。
常鸣犹豫了一下,说:“老实说,我的确觉得你对子倾要求有点过严。”
越扶舟说:“可是成功必然要经历汗水,子倾又有足够的天分,如果放松了,错失了这个天分,就太浪费了!”
常鸣说:“我有一个老师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我记忆得很深刻。她对我说,要像孩子一样成长。”
“像孩子一样……成长?”
“对,她的意思是,孩子一生下来,就有种种奇思妙想,让人不可捉摸。就像子倾刚才设计出来的算法一样,我们俩就算能力再强。想得再周全,也想不出这样的算法。”
说着,常鸣摊了摊手,越扶舟沉默片刻,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但是子倾就能想出来。我们小时候没有什么束缚,可以自由自在地去遐想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但年龄渐长,我们被世俗的风霜磨砺,知道的东西越多,被束缚得越厉害。那些个奇思妙想,在出现之前就会被我们驳斥为不可能的。消失在萌芽里。”
“但其实。这些东西非常重要!机关师们要做的,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但如果连想都想不到,我们又怎么样去完成?”
越扶舟越听越认真。越听越严肃。
常鸣指了指地上这道算式。说:“子倾现在最可贵的。不光是她的天分,还有她的童真。忽视了后者,不也一样是一种浪费?”
越扶舟沉默了下来。最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你说得对!你的这位老师太有见识了!”
常鸣向他挤了挤眼睛:“这位老师,你也见过的。”
越扶舟一愣:“我也见过?是谁?”
他刚问完,就马上恍然大悟,动容道,“你是说陆创师?!”
常鸣点了点头,越扶舟整个人的表情都跟刚才不一样了,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嗯,我会好好琢磨琢磨,想一想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才是更好的!”
……
休息时间结束,常鸣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他发现,周围的气氛已经全变了。
之前,制作三队的人吆喝吩咐,整备一队的则一脸不忿不满,憋屈着去做活。
而现在,制作三队还是没什么变化,整备一队则跟之前完全不同。他们一个个在兴奋里带着一些狡黠,面对制作三队的刁难,也不像以前那样积压着怒火,忍耐着去做。
常鸣说得没错,制作三队也不是铁板一块,里面的人各有各的想法。
有的是真的跟马知长一样,瞧不起整备队的,这种人,通常个人能力都比较强。说起来,其实马知长的个人能力也非常强,他常常表示,排位比赛的时候如果不是禁止队长上场,最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有的则只是为了拍马屁,紧附在马知长骥尾,队长说什么,他们就是什么。
有的独立意识更强一点,觉得安菲说得对,团队合作很重要,没必要特别针对整备一队,大家都为了机关战争在做事嘛。
有的则看得更深入,觉得这样的情况,不利于他们联系起来完成工作,到时候出了问题,责任肯定会追究到每个人身上。
整备队跟制作队相处了两天,自己配合的那位机关师怎么样,大致也摸清楚了。他们私下进行了讨论,把制作队的机关师分成了几个类型,每个类型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措施,各有不同。
排挤自己的,当然没必要腆着脸讨好,但是那些态度和蔼的,可以设法拉拢一下。
整备一队经过常鸣捏合,队内气氛极好,非常团结。他们联合起来,用了种种手段,果然,一天之内就出现了一些效果!
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制作三队内部出现了几次小小的矛盾。
制作队的一位姓邱的机关师一向敌视整备队机关师,不过他很擅长拍马知长的马屁,颇得马知长信任。
这天,他工作里出现了一些失误,他立刻指责配合他工作的那个整备队机关师,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了。
这时,正好有一个姓游的机关师路过,这人也是制作三队的,为人颇正直,性子也比较耿直。他看清楚了经过,不满地说:“老邱,明明是你的错,你怎么怪人家?”
邱机关师也不满了,他眉头一皱,喝道:“游子敏,你帮谁呢?你看清楚你是哪队的!”
游子敏皱眉道:“这跟我是哪队的有什么关系?谁对我就帮谁!”
两人迅速发生了争执,被邱机关师推卸责任的整备队机关师正是范志明,他不姓游,可为人比游子敏油滑多了。两人争执时,他在中间劝解,但不知怎么的,两人反倒越吵越厉害了。
马知长正在巡视基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