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水城中,得知赵云来访,王贤很是诧异。
这个清湖县令,不在自己的地盘待着,跑我这儿来干嘛?
对于赵云,他当然是看不上的,作为并州为数不多的,不在三家管辖内的县令,而且还是可以跟三家抗衡,压制三家在上水城力量的县令,王贤对于赵云这个趋炎附势、谄媚卖乖的家伙很没有好感。
他对着下人说道:“告诉他,本县不见!”
下人领命而去,很快又返回,说道:“那赵云说,大人要是不见他,他就不走了。他也是县令,小的们不敢动粗啊。”
王贤紧皱眉头,道:“罢了,让他偏厅等候,不用上茶。”
“诺!”
……
偏厅之中,赵云跪坐在垫子上,极为不舒服,这种姿势坐久了,双腿血液不通,站起身来的时候很容易造成双腿酸麻,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是有病。
明明椅子很早就有了,他们却不坐,偏要跪坐,脑子有泡吧?
而且他已经等了很久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还是不见王贤。
这也就算了,连口水都不给自己喝,赵云心中暗骂。
但他也明白,自己到了清湖城的第一天,就对三家那样讨好谄媚,在他王贤的眼里,我恐怕是个小人吧?
一想到这个,赵云便摇头苦笑。
足足等了快五个小时,天色已经渐晚,王贤这才来见他。
“赵大人见谅,公事繁忙,令赵大人久等了。”
见面之后,王贤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也不管赵云如何回答,自顾自的坐在了首位。
赵云淡然一笑:“王大人说笑了,公事重要,在下等得起。”
“嗯。”王贤点了点头,喝了口茶,也不管赵云枯坐了五个小时没口水喝,老王脾气就这么直!
“赵大人所为何事而来?”
赵云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为扫平云、张、刘三家而来!”
“噗!”
王贤差点把喝进嘴里的茶喷出来,抬头看着赵云,愕然不已。
半晌过后,他才大笑道:“三家之人,未免太过不把王某放在眼里。这是欲擒故纵吗?想让你来哄骗王某,然后设计陷害于我?哈哈哈……他们派谁,也不该派你来啊!”
众所周知,赵云是三家忠实的狗腿子,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是在欺负他王贤智商不足吗?
赵云一笑:“王大人也知道,我自从进入清湖城的第一天,就连滚带爬,像条狗一样的去求三家庇护,陪着笑脸阿谀奉承,像我这样的人,已经彻底打上了三家的烙印。如果这是三家的计谋,他们为何不派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人来,而派我来?我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他们舍得放弃吗?”
王贤止笑,眉头一皱,仔细一想,这话也有道理呀。
于是,他看着赵云,一言不发,等着他的下文。
赵云道:“我有心报国,所以买官之时,特意选了清湖城,就是因为清湖城是边境小城,我可以在清湖城发展势力,而后攻入草原,大战鲜卑!但却不想,清湖城早已经被三家彻底掌控,就连府兵都是他们的人,根本不可能听从我这个县令的指挥。”
“第一天,他们就联系了葛远部鲜卑来吓唬我。以我当时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两千鲜卑骑兵对抗,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虚与委蛇,乞求三家庇护。而我的托辞是,因为我取了李家小姐,所以得罪了冀州的官,这才远道而来避祸。可是,如果我真的要避祸,我何不选择一处安宁之地?以李家的财势,这辈子也可衣食无忧。我脑子有病,选择来这个时常会被鲜卑骚扰袭击的边陲小城?”
“王大人,如此拙劣的谎言,骗得过三家的傻缺,莫非还骗得过你?我已经实话实说,你还不信我么?”
王贤眉头皱的更深,说道:“你避祸的托辞,我也曾听过。冀州的官,虽然管不到其他各地,但却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若你惹的那人真的权势极大,随便一句话,也可让你无所遁形。恰恰相反的是,在这边陲小城之中,常有鲜卑为祸,你的安全反而会受到威胁。而你得罪的那人,也因此认为你大概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就此放弃报复你。”
“而你若是之前就知道三家在并州的权势,知道三家与鲜卑有染,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投靠他们。那么,以三家和鲜卑的关系,你又如此听话,保你安宁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我可是听说,三家对你很满意,像你这么听话的县令,才是他们最需要的,不是吗?”
赵云说道:“王大人言之有理,可是既然如此,我这么忠心于三家,他们又为何要派我来哄骗于你?正如你所说,像我这么听话的狗,他们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送我入虎口?他们就不怕派我来激怒了你,被你杀了,他们再也找不到这么听话的县令了吗?”
王贤一摇头:“仅凭你那张嘴,是无法说服我的。我能在上水城立足,让三家对我毫无办法,就是因为我从不轻信于人,若非我的绝对心腹,任何人说话,我都要保留三分怀疑的态度。否则,我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又怎么会坐在这里听你夸夸其谈?”
“好吧。”赵云说道,“那不知,王大人是否知道,前段时间,城外三处山贼遭受血洗之事?”
王贤道:“此事我自然知晓,应该是哪路豪杰,看不惯三家如此,所以才出手的吧。不过,你这么说,难道是要告诉本官,这件事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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