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两重天地。
墙内的慕澜花园是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草木繁盛、显得生机盎然,墙外则是遍地荒草滋生,原本行车的道路也被过膝的野草所掩盖,面对着那些带锯齿的粗壮藤蔓、习惯穿通勤装上班的穆慕可就只能是驻足不前了。
韩钟文见柳大师终于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赶忙让工人们扛着除草机过来、在前面开路,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恭维着,唯恐请来的这位柳大师心有不满。
除草机的声响、为老者所不喜,他只是指了个方向、便转过身来面对着穆慕,认真的上下打量着,直到穆慕蹙起眉这才悠然的开了口。“穆小姐,你对风水之学很有抵触,对不对?”
穆慕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
“穆小姐,不要这样,老朽肯答应你舅舅的请托、本就不在计划之内……”
“他不是我舅舅!我妈没有他这种哥哥!”
穆慕的呛声、令站在一旁的韩钟文沉下了脸,但老者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犹自说了下去。“风水是一门学问,博大精深、非三五年的揣摩便能初窥门径的,不过一旦入了门、不说是什么通天彻地、无所不知,但知晓吉凶、避开凶杀却是并不困难,老朽浸淫此道五十余载,不敢说已经登堂入室、但也能自称是略窥门径之所在了,业内有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但世间的事儿啊、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所以老朽只好硬着头皮趟遍这山山水水,很多时候也只是为了能心安理得……”
穆慕默然。
风水、相面、算命,这些她以前真没有接触过,但她并非是一点都不了解,只是这些玄之又玄的、跟她所接受的教育存在着本质上的矛盾,听老者这么说、心里面也有了些触动,念及之前那棵被砍掉的榕树和被封死的后门之间的关系,在她而言确实是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的,于是犹豫了下便咕哝着说,国外可没有什么风水之学说的,还不是经济发达、人们可以安居乐业?
老者笑了。“穆小姐,外国没有发展出风水之学问、并不代表风水之学问不存在啊!”
穆慕愣住了。
对方并没有去辩解中外之差别、反倒是从根本上进行了解释,简单且直白,而且自己似乎也找不到理由进行反驳。
老者见穆慕闭口不言、表情越发的和蔼起来。“呐,既然起了这个话头、那老朽也就多说两句,刚才所看见的那挂着总经理室牌子的那一间、便是穆小姐的办公室了,对不对?”
只要眼不瞎的、就应该能知道这一点的吧?
穆慕腹诽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老朽见花瓶里有花,桌上还摆着一枚野兽的牙齿,对不对?”
穆慕点了点头,犹豫了下才低声道。“那枚野猪的牙齿,是我父亲接管棕榈园的第一天猎到的,很有纪念意义……”
“鲜花放屋中、花旺人不旺;办公室里也最好不要放野兽身上的骨头,容易引来凶煞、于主人无益的!”
老者的语气很委婉、站在旁边的韩钟文赶忙掏出笔记本进行记录,穆慕抬起了头、一脸的狐疑。“大师,非洲的酋长家里到处都摆着兽牙、兽骨、兽首这些,可也没听说非洲的酋长有许多横死的吧?”
韩钟文怒道。“慕慕!怎么说话呢?赶紧给大师道歉!”
“无妨、无妨,理不辨不明,事不鉴不清,”老者忍俊不禁、摆了摆手便道。“穆小姐,那么据你所知那些非洲的酋长们,其中有多少是家财万贯、是生活无忧、是家庭和蔼的?”
穆慕怔住了。
韩钟文简直是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哇?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都说老外们其实是又蠢又笨的,所以才没办法理解风水之学、更搞不明白中医的原理呢!”
“不要妄自菲薄,人家有人家的强项、我们也有我们的弱点,不过风水之学、外国人不能理解倒是真的,但据老朽之估计、这还是跟祖师爷交代下来的传承方式有关,外国人想要学会风水之学、除了偷师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可这一门学问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的,哪里是那么容易学会的……”
老者感慨着,却是对之前所说的一概不提了,穆慕被对方的大气所镇服,一时间也就有些心乱如满,生平第一次萌生出了对风水之学的好奇,只是起初她对柳大师的冷淡和不信任,此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更不好意思开口询问,不由得闷了一肚子的气。
除草机在荒地上开出了路,老者掏出罗盘向前走,等停下来的时候、竟是站在一处土丘之正中,四顾之后、可就长叹了口气,责怪韩钟文之前并未告诉他全部实情,实在是有些不地道!
韩钟文愕然。“大师?该说的我都说了啊,没敢有任何隐瞒啊……”
老者面色趋厉,有些怒不可遏。“不可能!说实话!”
韩钟文被吓得脖子一缩,但却一口咬定拜访的时候将这里的情况都介绍了,绝无隐瞒、更不存在没说实话的情况。
老者重重的哼了一声,盯着手里的罗盘,下了那土丘向西走了几步停下来沉吟半响,这才转过脸指着韩钟文说。“你呀你呀,可千万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老朽浸淫此行这么多年了,不说是练就了火眼金睛、但也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既然你抵死不认、那老朽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
老者说完便指了指他的脚下。“去,让人拿根钢管过来、从这里钉下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