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中信本人都很难相信两个管理大小使臣的衙门,会看着一名叛贼的儿子镇守边陲,统领几千兵马。
心有所想,韩中信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变化,没能藏住心中的事。
“不用担心。”韩冈笑着安慰韩中信:“总有安顿你的去处。”
韩冈其实并不准备干涉韩中信的人事安排太多,一封荐表就已经绰绰有余了,两人的位置离得实在太远了,这让他很难使得上力气。如果是正副七品以上的诸司使,他这个枢密副使还说得上话,可韩中信的品阶太低了,韩冈若要干涉他的差遣,三班院绕不过去,想掺和他的晋升,审官西院绕不过去。这两个衙门不知给多少人盯着,落人口舌肯定会有麻烦。
只是这番话,韩冈不好现在就说出来,究竟朝廷会怎么安排韩中信,还要看一看再说。现在他也只能上表举荐,等朝廷的回复。
如果朝廷不批准这项任命,韩冈也能想办法将人给安置下来。
这种事需要担心吗?完全不需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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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了韩中信在校场,韩冈回到落脚的衙门时,留守的章楶也才刚刚结束了他今天的工作。
战争已经结束,韩冈准备将大部分的幕僚都投入到战后的分赃中。
韩中信留在瓶形寨,为瓶形寨知寨。秦琬没回西陉寨,而是坐镇在雁门,韩冈也上本推荐他为新任的雁门寨寨主。田腴为雁门知县,不想留任河东的陈丰则回京城。留光宇和折家叔侄各有安排。
从辽人手中夺下来的武州,前两天来自朝廷的诏令,已被改名作神武军——幽云十六州中另有一武州,不过是在大同之北,应该是后世的张家口处,如今是在辽国手中,因为这个武州,所以刚刚夺下来的辽国武州,就只能改名——韩冈已经推荐白玉为神武军知军事,留在河东路。
至于代州知州这个位置。韩冈打算推荐章楶,从他这几个月的表现来看,无论能力还是声望都已经绰绰有余。至于资历,他在熙宁初年就已经是知县了。这么些年来资序不断提升,足够接手代州。
不过接手归接手,同时接下来的还有每年给朝廷的贡赋,这是不能缺失的。虽然现在不需要缴纳贡赋,但几年之后就不可能再免除了。以长远眼光看,从现在起就要为以后考虑了。
迎了韩冈进厅来,章楶甩了甩今天使用过度的右手,又酸又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甩了两下,才想起来今天韩冈早就有预定了,在校场中实验弓弩的水平。
“枢密,试射的情况如何?”
“成本太高了,一张手射弩没百十贯下不来——毕竟形制皆是床子弩,花的钱不会少,也跟床子弩一样不易上弦。但若是能改进一下上弦的手段,造个千张装备河东军倒是无所谓。”韩冈说着,就找了张座椅,四平八稳的坐下来
“一张百贯。千张十万贯。这的确不是小数目,能养两千多禁军一整年了。”章楶感慨了两句,要不是韩冈推荐了他为太原知府,他说不定会大力反对,“辽人的细作看到官军装备了如此利器,怕是要吓得魂飞胆丧了……毕竟床子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