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小皇帝朱由校就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脸色也变的惨白。
德铭太监见状赶紧上前帮小皇帝扶了扶后背,南暨大师则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就算小皇帝露出不适的表情,也不会主动上去抚慰的。
也正是他这种,如论如何都保持冷静,不与人亲近的性子,才能让他非常理性客观的分析问题,而不会被自己的情感所左右。
德铭太监看到小皇帝稍微好受一些了,才开口问到:“皇上,刑部尚书何大人,在外面求见,说有要事禀报。怎么答复他?”
“给他说我身体不适,不见。”小皇帝朱由校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奴婢知道了。”德铭太监应了一声,就一步步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门后,才缓缓转身离去。
等德铭太监走后,小皇帝用力将自己的身体,从椅子上撑了起来,看着南暨大师问道:“魏麒麟这事儿,你怎么看?”
“一腔赤诚,敢作敢为。这种环境下,他还敢直接将那叶大勇抓了,想必已经做好了,将脑袋別在裤腰带上准备。”南暨大师答道。
“有没有可能,是魏麒麟吃准了,我会护着他,所以他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小皇帝又问道。
南暨大师摇了摇头,道:“就你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敢相信你,现在怕只是一腔热血,不想让城南那些百姓受难,才会出手维护吧。”
“要不是这些混账一步步逼我,朕何至于让他们把这京畿闹的乌烟瘴气。竟然还逼朕书写罪己诏,这天下要真有鬼怪,也是他们心中的鬼怪。”小皇帝不满的喘着粗气。
皇上怎么说也是九五之尊,贵为天子,这些腐儒不但倚老卖老,还将这王恭厂大爆炸的事儿,直接赖在了皇上身上,说是皇上品行不端,才会引得天公震怒。
小皇帝还能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不就是在暗指自己重用阉党,打压东林党而断了他们大部分人的利益。
可这天下到底是他朱由校的天下,还是这群东林党腐儒的天下?
每每想到这事儿,朱由校就感觉到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从万历年间的妖书案,到后面的移宫案与红丸案,这些混账玩意,就一直在左右着朱家的家事儿,甚至是左右着皇位的继承人。
他们可以有自己的野心与私利,朱由校也就默认了,可你们就不能吃相好看一些吗?
“东林党那些人本来就是支持誉王的,这王恭厂大爆炸又将所有问题都指向信王,只怕这些人此刻已经觉得誉王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这罪己诏的事儿,怕只是想试一试你的态度,可能下一次,就是逼宫了。”南暨大师不紧不慢的说道。
现在小皇帝朱由校这皇位,显然已经不怎么稳当了。
“那你说说这王恭厂一事,到底跟我弟弟信王有没有关系?”小皇帝叹了一口气问道。
“王恭厂用于储备盔甲、铳炮、弓弩以及火药,这个地方爆炸了,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后金,从表面上看,跟信王的关系也不是太大,可是王恭厂自打建立的时候,就有着严格的储存标准。而爆炸之前,其储存量已经过了标准的好几倍。而这事儿却跟信王脱不开关系,所以不管这事儿如何,信王都有一份责任,因为他的急功近利为这件事情埋下伏笔。”南暨大师答道。
“朕对不起这十多万人的百姓,他们的伤亡竟然是因为朕弟弟的疏忽而造成的,朕这罪己诏下的不冤啊……”小皇帝说到这里声泪俱下一脸懊恼。
看到这一幕,南暨大师的表情难得有了一些变化,眉头动了动,说道:“皇上,您不用自责,这世上本就无鬼怪之事,也不曾有天公震怒一说,万事皆由事在人为。因此那些言臣的指责是没有任何道理的。而就算王恭厂的火药储备出标准的好几倍,只要小心看管并不会爆炸。可是它却在这么一个最关键的时候爆炸了。整件事情都太离奇了,我们需要事情的真相。”
要知道王恭厂大爆炸的第二天,可是明孝宗的祭啊。
“可就算这样,那十多万人的伤亡,也是没有办法挽回的啊,这还是朕的失责。”朱由校又叹道。
就在南暨大师准备说话的时候,德铭太监忽然走了进来,小声说道:“皇上,刑部、吏部、户部三部尚书一起求见,询问您是否给魏麒麟便宜行事的职权。”
小皇帝此刻正为那十多人的伤亡而感到悲恸,自然没有心情理这些假惺惺的人,挥了挥手道:“告诉他们,我知道了。”
德铭应了一声,又一步步退了出去。
等他走以后,南暨大师才开口道:“这十多万人的死亡,虽然没有办法挽回,却是可以补救。这些天你得到了消息也不少了。若是没有魏麒麟忽然横插一杠的话,只怕那种局面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只要有锦衣卫内卫的存在,皇上就不会是坐在深宫内的瞎子,所以他确实知道城南的事情,可是却也没有精力来跟着满朝文武争一个高下。
小皇帝,自然也明白南暨大师说的补救是什么意思,可是当他想到魏麒麟,再想到信王,整个人又摇摆不定了起来。
皇室的正统以及治世能臣的无法共存,这是何等幸运又何等悲哀。
“麒麟啊麒麟,你要是我弟弟该有多好。”小皇帝摇了摇头叹道。
“皇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王恭厂大爆炸的真正原因,要是不能弄清楚这个问题,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