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宗祠出来后,雷野游与雷业善便朝着宗会地点走去。
所谓宗会,就是雷家家仆上有的男丁,不管是直系的还是旁系的,都可以参与的会议。
经过好多代的繁衍,雷家男丁已经非常多。
可实际上宗会能够参与的人并不多,因为只有一家之主与在外的主事人才有资格参与。
等他们两人进入宗会后,诺大的一个房间内,已经做了将近三十人。
为首一张代表家主位置的椅子,已经空缺了好多年了。
在这张椅子旁边,还有五张椅子,这五张椅子,是可以左右雷家的族老所能坐的。
而挑选族老的事情,只有家主和族老一致认同才可以成为新的族老。
早些年这族老还能坐满五个人,现在上面只有三个昏昏欲睡的老人。
另外两个对雷野游比较亲近的爷爷辈儿,已经埋在了黄土里面。
瞧见雷野游进来,屋内一个五十来岁的人,直接就大喝道:“雷野游,你还有点规矩没有?平常我们是要午时之前就将宗会开完的,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才来……
你要是想一直在外面野,就别来参与这会议,免得耽搁大伙儿的时间。”
“三叔,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一下,就稍微来晚了点,还望您不要生气。”雷野游见状笑嘻嘻的说道。
这人是他父亲的弟弟,叫雷乐钧。
雷野游父亲死后,家主空缺的那段时间,雷乐钧也是信任家主最有力的竞争者。
只是五位族老一致以品性不足拒绝了雷乐钧,使得雷乐钧就算能够掌握雷家很多的资源,可终究属于旁支。
恨就恨他当初没有能竞争过雷野游的父亲,使得他与他的子嗣都只能以旁支自居。
“一句不要生气,就像把这事儿带过去?你有没有问过大伙儿的意见,大伙儿可都是饿着肚子等你,还是说,你真把自己当雷家的家主了?”雷乐钧咄咄逼人道。
对于这无关痛痒的指责,雷野游也懒得理会,朝着自己的位置缓缓走去。
因为不管雷乐钧怎么骂,怎么诋毁。
他雷野游终究是四个最有资格成为雷家家主的人。
可是与雷野游一同前来的雷业善却听不下去了,开口呵斥道:“雷乐钧,你把嘴巴放干净一些。四弟只是去了一趟宗祠,所以来的晚了一些,你有什么资格指责。
还是说,你比四弟心中更向着四弟,你摸一摸胸口说话,你有多久没有去给咱们祖爷爷们上香了?”
“雷业善!你还有点长幼尊卑吗?我是你三叔,你敢这样跟我说话。”雷业善的顶撞,让雷乐钧面色变得非常难看。
“哦?你给我说长幼尊卑?别忘了谁是直系,谁是旁系,还有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南宁的颜老七因为与安南人做买卖,可是连家都被抄了。
你那点小伎俩还是收一收吧,免得某一天事发以后,牵扯到了咱们雷家,到时候你就算死了,也没法去见老祖宗们。
现在这位年轻的经略大人手腕可是非常强硬,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你先把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再说其他的事情吧。”雷业善寸步不让的话语,让雷乐钧吓了一大跳。
于此同时,其他许多雷家的主事人,面上也露出了难看都表情。
因为他们其中不乏与安南人有交易往来的。
若是真追究起来,他们也有极大的嫌疑。
这一剂猛锤锤下后,让场内瞬间安静了许多。
这时坐在族老位置上的一人,道:“原来是野游和业善到了啊,先落座吧你们。”
“是的,四爷爷!”雷野游乖巧的答道。
然后他们两人便陆续落座。
只是坐在雷野游身旁的大哥和三哥,看着他们两人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仿佛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野游,你书信中说的不太清楚,这次再跟大伙儿说说,经略大人拿二十万银票,是想要与我们做什么来着?”雷野游的四爷爷雷居明开口问道。
听到这里雷野游环视了一圈,看其他人没什么意见,才开口道:“当初是因为安南人在左江里面制造了一起瘟疫,让左江沿岸很多百姓染病,经略大人因为药材不足,到南宁城求药,碰巧将颜老七勾结安南人的事儿给揪了出来。
就算这样,对于在第一线战争的他来说,药材还是不太够用,所以就找上了我,希望我们雷家能够用我们的力量,给他供应一些药材,一切以市场价格为准。”
“二十万两的药材,这经略大人胃口也真是够大的。”一个主事人开口说道。
这人本来不是姓雷,因为为雷家做的贡献太大,才被赐姓,并且成为雷家的主事人。
像他这种,由外人慢慢做到主事人的人在场还有不少。
雷家老祖宗当时也是因为勇于吸纳外姓,才使得他们扩张可以稳步进行,而不至于人才短缺。
听到这人的话,雷野游笑了笑道:“这二十万不是专门买药材的,用经略大人的话来说,只是友好合作的定金。
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关于经略大人的故事,大明此刻做生意的,只怕没有一个人敢自称比经略大人做的更大。
甚至麒麟银行都快成了大明最大的钱庄,当然也是资金链最为稳固的钱庄。
我想说的是,他想与我们合作的,不仅仅是药材。他还想借助我们的运输系统与关系,帮他购置大量的粮食以及钢材,总之只要是战争用得上的东西,他都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