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嘴的时候,言雪衣也走了进来,手里青光微闪,柔和的轻风就将屋里盘旋的黑烟都送了出去,空气顿时清爽很多。
“没事吧?”他柔声问道。
音盏刚进来得猛,吸了好大一口烟,嗓子不太舒服,才说了个“没”又开始咳,眼睛都被烟熏红了,泛着湿润的水汽,看得言雪衣忍不住心疼,抬手轻轻帮她拍着背,道:“不然先出去缓缓。”
音盏摇头,“算了——咳咳,外面都是尸体。”
才说着,又有丧尸从围墙翻进来,兴奋地朝着屋子围过来,完全不顾地上那些彻底动不了的前车之鉴。
“怎么办?走还是……”她看向花燮,见这人又回到了屋里,仿佛完全不在意那些围过来的丧尸。
“来都来了,关上门挡一下吧。”花燮的声音悠悠响起,“我发现了些东西,还要一会儿。”
音盏好奇走了过去,“什么东西?”
言雪衣已经挥手将门关上,又将屋里能看见的东西都移过去拦在门背后,转头见窗户被砸烂了,已经有个丧尸爬了起来,另一个的手骨被卡在墙缝里,正在骑在窗户上拼命挣扎。
他抬手挥出旋风将两只丧尸卷出去,又并指一抓,将外面的榕树连根拔起,用树冠堵住窗户,暂时起到一个拦截作用。
音盏走了过去,见花燮站在一堵墙面前,正在剥离上面被烧得焦黑的纸片。
“你在干嘛?”
花燮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缓缓走来的言雪衣,下巴一点,道:“别愣着,一起动手。”
言雪衣皱了下眉,抬眸朝那面墙看去,云袖一摆,细风贴着墙面横扫而过,残留在上面的纸片簌簌掉落,露出原本的底色。
那是一面黑色的石墙,光滑平整,上面刻着一些图案,灰白色的线条简洁有力,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图画。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一面石墙!”音盏看向花燮,“你是怎么发现的?”
花燮道:“我本来想找一找这个地方的私塾、学院之类,看能不能找到记载极乐城历史的资料,结果所有纸张类的东西都风化了,一碰就碎,什么都没查到,天黑后我便打算回去,路过这里时被那些丧尸追上,有几个还不好对付,我就干脆放了把火,无意中烧着屋子,这墙原本和普通墙壁没有区别,上面的覆盖物被烧着后就露出了这块石面。”
言雪衣说:“门上写着惩戒堂,应该是薄家专门惩戒子弟的地方,这些刻画很可能和薄家有关。”
花燮表示认同,后退了一步,掌心的小火焰漂浮在半空中,微微一颤,分裂成两个、四个、六个……一字排开在石墙面前,仿佛一串照明的红灯笼。
这样一来,整面墙都被照亮了。
音盏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好观察图案全貌。
石墙被平均分成六面,每面墙上的图案都不一样。
音盏大致扫了一眼,发现顺序应该是从右往左看起。
第一面墙刻的是幅仿佛末日的天地异像,地震山摇,房屋倒塌,巨大的龙卷风横跨天地间,上端连着天空,下尾扫着地面,地上的人们表情惊恐,茫然无措。
第二面墙上的图案是两方人马在对战,一方脚踏祥云,身边盘旋的灵鸟有着长长的凤尾,瞧着像是——
音盏不确定道:“凤凰?”
“眼睛里有两个瞳孔,是重明鸟!”言雪衣道:“凤凰是吉瑞之鸟,多现身于太平盛世,而重明鸟凶猛善战,常见于战场。”
“重明鸟和凤凰一样早已绝迹,看来这场大战发生的时间很久远啊!”花燮指着墙面道:“林子里这个应该是九尾狐,还有水螭,三足金乌,玄龟,这个像狗的不知道是什么……”
狗?
音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见下方交战的队伍中有个靠后的存在,线条勾勒得很简单,看起来确实有些像狗。
“应该不是狗,是狼——”
她猛地一震,迅速上前,几乎趴在石墙上仔细看去。
狼、狼的话会不会……
但石刻上的图案都很简单,不管怎么看都是些简单的线条,可以说是狗,也可以说是狼,甚至说成狐狸或者任何一种类似形态的兽都可以。
是她想多了吧。
音盏后退一步,揉了揉眉心让自己镇静下来。
言雪衣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饿了吧。”花燮撇撇嘴道:“毕竟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男人倒是能扛,女孩一般饿不得。”
听他这么说,音盏忽然想起自己特意留的树酒,连忙将手伸入袖中,从空间取出两个小疙瘩,“天黑之前我又去了趟林子,找到棵板栗树,已经放在祠堂了,一会儿回去就可以吃,还有这个,解渴的,特意给你们俩留的。”
言雪衣却没有接,道:“我不渴,你喝吧。”
音盏从善如流地笑道:“我喝过了,你是不是嫌弃这东西过了我的手,所以不想碰啊。”
“没有。”言雪衣脱口而出,见音盏看着他笑,只好接了过去,轻声道:“谢谢。”
音盏看向另一个同样没动的人,挑眉道:“你又是什么毛病,放心喝吧,没有毒。”
“谁怕毒了……”花燮瞄了眼已经开始吸疙瘩的言雪衣,撇嘴道:“这什么呀?”
“树酒。”音盏简答解释了一下,将东西递过去,教他怎么喝。
花燮手里捧着软软的“小疙瘩”,看着音盏的神情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