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人看着的皇后忽然心里一咯噔,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一瞬的狰狞扭曲,抓着扶手的手背瞬间鼓起道道青筋。
皇上似乎察觉到了,又似乎没有察觉到,依旧一声不吭,将此事的主动权交给下面的人。
音盏则偷偷扯了下花燮衣袖,压低声音问:“那个宫女是什么人?”
花燮还以为她会问自己的看法,没想到竟对一个宫女感兴趣,大约是看出了此人身怀武艺,且实力不弱吧。
“这人好像叫汪洋还是汪海,是六哥行侠仗义时救下的,非要跟着他,便被打发到七公主身边服侍,已经好些年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音盏露出回忆的神情,“我总觉得她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音盏不太能记住人的长相,但只要听过一遍的声音就会记得,刚才那宫女一开口她就觉得有印象,只是记忆一时对不上。
花燮笑了起来,“那是没错,你确实听过。”
音盏看向他,眼里满是问询。
花燮没说话,伸手在桌面写下三个字。
拍卖会!
音盏瞬间记起来了,包间叫价的那个女声——愿意拿出八块灵石外加一株完整的九品紫芝拍下犀角兽的人。
但一个宫女自然拿不出这么多,讼崂锏娜耸悄夏芥蹋
万兽楼的拍卖会吸引皇族并不奇怪,大皇子和花燮不也去了,但音盏总觉得有什么关键信息被自己忽略了。
拍卖会、犀角兽、东皇猎……到底是什么?她有预感,只要想明白这关节就能解开一个重要线索,可那灵光来得快去的也快,怎么都抓不住头绪。
“观文殿?”南慕倾敏锐的察觉到这词一出来后,南慕瑶以及皇后的反应都很奇怪,于是追问道:“汪泉,嫣儿去观文殿做什么?”
音盏看向花燮,什么汪洋汪海,人家叫汪泉。
花燮心道至少说对了一半啊!
只听那宫女道:“回六殿下,奴婢不清楚公主的目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往那儿跑。”
南慕倾不由拧眉,观文殿是堆放皇室资料文献以及各种档案的地方,南慕嫣去那儿查东西,而南慕瑶应该是知道她在查什么,并且想要阻止她继续调查,那件事一定对她或者对太子、皇后都不利,所以她的反应才会那么奇怪,否认毒杀南慕嫣,又遮遮掩掩不把话说清楚。
他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
皇上以南慕嫣身体虚弱不便问话为由,强行将此案搁置,收押了几位涉事宫女,将南慕瑶禁足在宫里。
出了皇宫后,来风已经驾着那辆华丽的马车等在门口了。
两人上了车,音盏才问道:“你怎么看?”
花燮从车厢里拿出用牛皮纸包着的葵花籽,慢悠悠的打开,语气玩味地说道:“你是问我关于下毒案的看法,还是你今日跑进宫的看法?”
音盏:“……”
她知道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这人一路都不会好好说话,只好深吸了口气,一口气交代道:“我就是今天上街巧遇了六皇子然后被他邀请入宫做客结果被当成刺客又遇到太子接着你都知道啦!”
花燮看着她,毫无诚意地拍了拍手,“肺活量不错。”
音盏闻到炒葵花籽的香味,忍不住上手抓了一把,刚才看戏的时候她就觉得差点什么,现在反应过来了,差瓜子!
花燮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上车就迫不及待把瓜子拿了出来,抓了一把往后靠去,边嗑边道:“毒不是南慕瑶下的。”
音盏“咔嚓”一声吐出瓜子皮,“为什么?”
“很简单,她弄不到情花。”
音盏想起御医说的,南乐境内不长情花,倒是炎塞国会有,刚从那儿回来的有翟家军、左相和南慕倾。
“不一定啊,她可能从翟家拿到。”
“不会。”花燮笃定地说:“南慕痕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不会让南慕瑶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和翟家接触过深,翟家也不会冒着风险提供情花就为了给南慕嫣下毒,要毒也是毒六哥。”
“也是,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是南慕倾,情花之毒虽然难解,但有你在就等于有了解药,除了疼一会儿,并不会死人。”
说到这,音盏忽然想到什么,疼一会儿——疼,就结果而言,似乎有些苦肉计的味道啊!
她看向花燮,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带着那种“我已经看穿一切但就不说等着你来问”的笑容,十分欠揍!
可她还是只能说道:“那个叫月儿的宫女说她是被人带过去的,可汪泉却说是她拦住南慕嫣并质问她是不是要去观文殿,证词不一,说明至少一方在说谎,一个宫女敢质问高高在上的公主吗?我倾向于七公主这边的人在说谎,中毒之事很可能是她自导自演。”
花燮嗑着瓜子,露出继续你的推断的表情。
“从南慕瑶以及皇后等人反应来看,似乎观文殿里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皇上可能知情,所以中断了审案,南慕嫣便是利用这一点,让他们不敢彻查此事,只能稀里糊涂的结案,甚至牺牲南慕瑶。”
“而南慕嫣选择情花毒,一来是知道自己不会死,二来……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就不得不给她驱毒,就算搭手腕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而且那娇滴滴的美人疼得死去活来口中却喊着你的名字,是个男人都会有触动吧!”
听了她的分析,花燮将手里的瓜子一扔,道:“你怎么知道她口中会喊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