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莽咬着牙,嘴里嘶声不断。
正想着应当如何好好收拾她,一垂眼,却瞧见小姑娘脸蛋苍白,哆哆嗦嗦的样子。胤莽这才意识到,小姑娘大抵是被他此时的模样给吓着了。
小姑娘脾气倔,爱逞强。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论怕成了什么样子,那双潋滟的眸子还是会不服输地迎着他。可泛白的脸色以及微微发颤的身子骨,却都是骗不了人的。
经了方才胡乱踢打的那几下,这会儿她的脚腕儿还被他捉在手中,茜色水波纹的裙摆却层层叠叠地卷至腿窝儿,于是便露出一大截儿雪白细嫩的小腿,跟剥了皮的玉笋似的,白花花的一片,偏偏上面又点缀了几抹刺目的红梅……至于这点点红梅是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同样也只有胤莽自己心里晓得……
回想起小姑娘昨夜横陈帐间的妩媚风情,胤莽嗓子眼儿就泛起了一股撩人的痒。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愈发捏紧了她的脚腕儿。
温温腻腻的,熟悉的触感,一如昨夜。
被她的小脚丫方才踢中的地方,还有点疼,这会儿却混进了一丝类似的,酥酥麻麻的痒意。即使还疼,那种疼也已然变了一种味道。
苏婉容仰躺在马车的软榻上,从她这个角度瞧看过去,见男人弓着腰,左手还捂在那里,黝铜的脸庞上却泛起了一丝怪异的红晕。又见他喘息粗重,浓眉紧锁,表情看起来确实似乎十分痛苦……她的心中也泛出几丝内疚。
但一想到,男人方才出言要陪赵姓姑娘的事情,那丁点儿内疚当即就没了踪影。像是寻到了几分底气那般,苏婉容硬着嗓子便道:“这都是你自找的,我又没求着你过来这里!你不是要去陪那赵姑娘说话吗?你方才若是找了她没来找我,你也挨不着我这一脚!”
胤莽受了苏婉容这一番嗔骂,非但不气不恼,心里甚至大为愉悦。
在认定自家小姑娘,骨子里就是一酿着陈年老醋的小醋坛子以后。她越是说这般负气的话,便越是说明他在小姑娘心里面,分量应当是极重的。否则怎么可能单单因了他一句话的关系,她便立刻翻脸?
越这么想着,心里就越发舒坦。一下子仿佛刚刚命根子挨的那一脚也值了。低下头,凝视小姑娘桃花眼圆瞪,玉颊泛红样子,便像个受气了的小媳妇儿,怎么瞧看怎么的娇憨可人。
“这讲的什么话?朕待那赵家妹子是什么心思,方才用午膳的时候你还没看明白?你何时看见朕正眼瞧过她一眼?可不是满心满眼的都放在你身上了?你自今早上马车开始就没怎么理朕,朕心里面不太舒坦,这才逗你一下,你看看你,这就当真了。”
苏婉容见他渐渐松开了捂住下腹的手,眉目微展,黑幽幽的眸底掠过一丝笑意。抓住她脚腕儿的大掌却没松开,反倒是揉捏着一路往上,像是一条危险的蛇,一点一点,不怀好意地沿着她的裙摆深处一路摆尾而去。
瞧见他这副样子,苏婉容内心就是一个咯噔。视线朝着他忽然灼热的目光顺势垂眸一瞥,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的姿态极为不雅。
原本卡在腿窝处的裙摆,经了男人捉住脚腕儿这么一提,直接褪到了大腿根处。里面秋香色的丝绸小裤也软塌塌地卷缩上去。
胤莽的目光直勾勾的,伸出厚实的舌,暗示性十足地舔了下嘴唇。苏婉容立刻领悟他是什么个意思。
男人素来就是个重色重欲的,坏心眼儿说来就来。她尚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哪一点勾着了他,仅仅因了他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心就已经慌了。
忙不迭地去抽自己的腿,又兼抬起另一只去踢踹他握住自己的大掌。他没用什么力,还真被她给抽开了。正欲松一口气,却感到身上徒然一沉,宛若被重石压制。原来是男人已经压了上来,长臂一捞,就将她紧紧箍进怀里。
指肚在她面颊上轻轻拂动,一张大脸贴近,竟像是要亲她的模样。苏婉容急忙扭头躲开,他便顺势咬她耳朵。
“婉婉,朕同那赵家妹子真没什么。你瞧瞧你,一吃味儿就把气全撒在朕身上。方才你踢的那一下子,还好朕身强体壮,换了常人,怕是要被你一脚给踢得终生不举……你说你伤了朕的命根儿,苦的不还是你?把朕踢得半身不遂,看看往后还有谁来疼你。”
男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这会儿满嘴的下流话,笑得眉眼弯弯,与方才怒目切齿的模样俨然是两个人。可听他一再与那赵姓姑娘撇清关系,苏婉容心中一时却松快不少。只口中还是哼了一声,小声道:“现在没什么,去西夏这一路上可长着呢,保不齐往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听了这句,胤莽眉峰便是一皱,嗓音不悦地道:“朕都说了朕对那赵家妹子无意,你还想要如何?你若是不相信朕,朕再如何同你保证,也是无用。你也不想想,倘若朕真存了心思,哪里会等到现在?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这事儿但凡放在旁人身上,苏婉容大约也不会多想。可这个男人却不一样,原本就极为好色下作,当初刚见着她,就生生跟个没见过女人的一样,看她的眼神,便像是饿狼见着了肥肉,直白露骨,半点遮掩也无。
这么一个急色的男人,难保下次碰上个容貌更姣好的,又跟花蝴蝶似的粘了过去。再者此人上辈子实在是前科累累,苏婉容不得不怀疑他的定力,以及他的保证是否有任何任何价值。
他问她还想要如何?听上去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