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什么消息能比阿苏曼的话更让郝仁镇静了:“亘古者是疯嚣之主的延伸?”
“亘古者……你是如此称呼我们这种生物的么?”阿苏曼声音飘渺的像是从梦境中传来,“是啊,在那个疯狂黑暗的年代,普通的生物根本没办法生存,在宇宙边缘偶有几颗星球上会出现原始生命的萌芽,但往往来不及发展便会莫名其妙地毁灭掉,那是个无序的时代,所有物理规律和数学定义都模糊不清,生是随机,死也是随机,在那种情况下,只有我们这些‘生命’能较为长久地存续,我们就诞生在疯嚣之主黑暗力量的边缘,随着它的力量震动而出现在混沌的能量海中,因此说我们是疯嚣之主的延伸也没什么不对的。”
薇薇安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但你们显然不是混乱生物。”
“任何生命都不可能像疯嚣之主一样混乱,它是宇宙混沌的极致表现,甚至近似于宇宙早期的一个自然现象而非一个生物,而我们这些在它的力量余波中诞生的生命从一出现便注定与它泾渭分明。那是痛苦的岁月,我们有了自我意识和平稳生活的想法,却无法摆脱疯嚣之主的威压,我们因着与它微弱的联系而能较为长久地生存,却又每天都有族人被莫名其妙地摧毁,有时候我们甚至整个种族都会被摧毁一次,但又因为疯嚣之主的某次梦呓而全体复活过来……”
莉莉咕咚一下子咽了口口水:“简直不能好好活了……”
郝仁皱了皱眉:“这种情况直到创世女神出现才有所改善?”
“自从她出现在宇宙中,情况就有了变化,”阿苏曼答道,“由于和疯嚣之主的微弱联系,我们这些‘亘古者’其实也能稍微借用它的力量,以此观察到宇宙中极大范围的情况。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在星空深处出现了一个空前强大的能量反应,这个能量反应瞬间便驱散了它周边数百万光年范围内疯嚣之主的影响,而一个从未在宇宙中出现过的稳定有序的‘秩序场’就在这个范围内形成了。这个秩序场让我们既震惊又茫然,因为此前从未见过,所以很多族人显得很惊恐,但很快,我们便意识到那才是生命生存真正应有的环境,是我们无数次幻想却从未真正勾勒出的‘田园’风景。
“我们开始试着向那个能量反应发出信号,但这些努力都石沉大海,那个能量反应只是静静地蛰伏在星空深处,对所有刺激皆无反应。我们最初以为它类似疯嚣之主,是个无意识的强大能源——那是我们当初对所有‘神明’的印象,但随着几千年的时光过去,那个能量反应突然活动起来,并呈现出有意识的迹象……”
郝仁微微点头:“这应该是创世女神清醒过来,开始探索自己‘着陆’的地方了。看来她刚落到这个星球的时候‘昏迷’了挺长时间。”
阿苏曼继续说着:“那段时间持续了很久,在那个能量反应逐渐成长的时候,它的影响范围也在慢慢增大,越来越多的宇宙秩序区域被它开辟出来,在有一些秩序区域内,甚至出现了原始的生态星球。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始终没有放弃沟通,不断对那片逐渐成长的秩序区域发射着各种信号。”
薇薇安哭笑不得:“看来在创世女神无意识的情况下还真发生了不少事,但她貌似都不知道。”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能量反应原来是个外来的神明,并且她对这种超空间沟通压根没有概念——因为她从来没有过需要远程沟通的对象,”阿苏曼的声音也有些无奈,“但或许是命运使然,她最终还是离开了她登陆的那个地方,并开始向着宇宙深处移动,而等她终于找到我们,已经是许多许多年以后了。”
“洛克玛顿记忆中跟随母亲探险的日子。”郝仁低声咕哝了一句。
“当她到来的时候,整个星空都在颤抖,疯嚣之主的力量第一次离开了我们身边,”阿苏曼的声音仍然毫,“而当时她身边还带着一个‘生物’,她在见到我们之后显得非常高兴,并给我们介绍说她身边的生物是她旅行中的小伙伴,是她创造出来的孩子,叫洛克玛顿。”
郝仁立刻问道:“当时洛克玛顿可有异样?”
“不,那时候洛克玛顿还是个相对安稳的生物,至少在我们看来是这样,虽然它时不时会宣泄出强大的能量,也会无意识地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行为,但只要它的母亲开口,它还是会安静下来的。真正导致它扭曲腐化的,是在创世女神带着它去‘研究’疯嚣之主”的时候。”
莉莉眼睛一下子瞪大:“他们去研究疯嚣之主了?”
“创世女神对所有生命都充满好奇,或者说,她对一切她没见过的东西都充满好奇,我告诉了她有关疯嚣之主的事情,所以她就去了。
“我们不知道她在第一次探索中究竟找到了什么东西,她和洛克玛顿在那片黑暗疯狂的空间里探索了足足数百年,期间有好几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黑暗深处爆发,很像是战斗的余波,而当他们出来之后,疯嚣之主的力量明显衰弱了半个层级,洛克玛顿则变得有些异样。
“现在看来,洛克玛顿应该是在那数百年的探索中逐渐受到了疯嚣之主的侵染,它带有强大的能量,却没有足以完全支配这股力量的心智,它在黑暗空间里活动,恐怕一开始就引起了疯嚣之主的注意。对没有意识,全凭本能行动的疯嚣之主而言,这样强大又近乎‘无主’的能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