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宣瞧得出来,周笑笑是有被他的一番话,还有这份真情实意打动了的。
情动之下,他强忍着右肩上的伤口,传来的撕裂之痛,上前握住周笑笑手,想趁此无人之际,叫对方更加明白,他的一番心意。
可是哪成想,前一刻确实被打动得,怦然心动的周笑笑,却在听到楚亦宣说出,即便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饮这话时,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接着周笑笑,更是不由分说的,一把将楚云宸的手给甩开了,边往房门外冲去,她边顾不得多解释的说道:
“殿下,一会郎中就到了,你还是等着他替你包扎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离开,一会再来探望您。”
望着如离弦的箭般,飞奔出房门的周笑笑,楚亦宣扭头看了眼,他被甩开,空落落的手,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至于说周笑笑,她还真不是故意将楚亦宣的一片情意,故意践踏,毫不懂珍惜。
只是毒药二字,忽然叫周笑笑,想起沈氏那边,还有一盘子加了砒霜的红豆糯米糕呢。
从睁开眼睛,再到被那恶猿纠缠不休,险些丢了小命,周笑笑又惊又吓的,毒糕点这事,她还真就给吓的全忘在脑后了。
如今一想起来,她又不是个,被感情冲昏头脑,就会理智全无的人。
因此她自然只能辜负了楚亦宣的情意,当先赶去相救沈氏了。
而一路几乎是提着罗裙,毫无形象的在道观内狂奔的周笑笑,并未耽搁多久,就气喘吁吁一巴掌,将沈氏的房门给推开了。
当瞧见正在那饮茶的沈氏,周笑笑总算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
因为周笑笑心下焦急,推门而入时,那神情颇为的严肃骇人。
沈氏可没忘了,这个女儿昨天当着她的面,摔了茶盏的事情,有些局促的站起身来,小心陪着笑脸的说道:
“笑笑,不是娘要管你的事情,只是你今早究竟去哪了啊,连老夫人都被惊动了,派人来训斥了娘一通,叫我好好约束你,说整个侯府都为了寻找你的下落,闹了个人仰马翻。”
沈氏说到这里,偷瞄了下周笑笑的神色,一瞧她并未动怒,也没露出不耐之色,这才接着刚刚的话又说道:
“不是娘又要唠叨你,只是我不放心啊,以后就算要出去,你先同我讲一声可好。只要确实该去,娘不会拦着你的。笑笑我就你一个女儿,自然是真心实意的疼着你,不会去害你的,希望我的这份苦心,你这孩子能否理解,千万别厌烦才好。”
周笑笑不说话,是因为看着沈氏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委实鼻子一酸,险些没落下泪来。
唯恐一开口,声音哽咽,到时沈氏又要担心,所以她才想平复下心情,再开口回话。
可是她的不言不语,却叫一旁伺候的宝珠,也误以为周笑笑是懒得搭理沈氏呢,因此忙焦急的说道:
“三小姐,夫人心里真的很记挂你,只是不善表达罢了。早上一听说你踪影全无,夫人急的直接昏了过去,后来总算缓了过来,又听说你回来无碍了,才算彻底放下心。喝了两口茶,吃了些点心,才有力气在这同您讲话。奴婢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夫人到底是三小姐的亲生母亲啊,还望小姐能体谅夫人的一片爱女心切,莫再伤她的心了。”
“至于奴婢言语冒失,以下犯上,若小姐觉得我冲撞了您,如何惩罚,宝珠都无怨言。毕竟当初是三小姐将我领回金香院,又叫我服侍夫人的,那我自然要事事为夫人着想,为她鸣不平。”
周笑笑瞧了眼,话一说完,就自请领罪,跪在了地上的宝珠,她并未多言,反倒上前当先扶住了沈氏,满脸愧疚的说道:
“母亲,快坐下吧,你身体不适,却还要为女儿事事操心费神,这都是笑笑的错。但是母亲你放心,以后女儿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以前是我性子急,才回到侯府,又总被人刁难,心下烦躁就难免控制不好火气,却伤了身边最疼爱我的人,还望母亲能原谅女儿的不孝。”
顶撞无礼,甚至要毒死沈氏的,自然是苏含笑,和周笑笑却无半分关系。
但是既然从今往后,她是借着苏含笑的身体,借尸还魂的。
那对方之前犯下的错,她周笑笑代为下跪,向沈氏悔过,在她看来这是应该应分的事情,没什么好抱怨的。
至于沈氏,她也没想到,这个女儿会如此郑重其事的跪地道歉。
被惊的愣了愣后,沈氏就赶忙心疼的把周笑笑从地上扶了起来,爱怜的握住她的手说道:
“傻孩子,咱们可是亲娘俩啊,心贴着心,何苦说这见外的话呢。你是我的女儿,哪有当娘的,会容不下自己的孩子,偶尔撒撒娇,耍耍小性子的胡闹呢,母亲我啊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更何况回到侯府,你这孩子应付那些假仁假义之辈,有多不易,母亲都看在眼里。”
“你心里烦躁,偶尔脾气大些,只要你能觉得舒服些,就算母亲受上两句冷言冷语的也不打紧。毕竟我也不想笑笑你,像娘一样,什么事都压在心里,到时憋出一身的病痛,那真是要遭罪一辈子了。”
沈氏的慈母之心,再次将周笑笑触动的同时,就见她也看向宝珠,微微一摆手,和颜悦色的说道:
“当初看着宝珠你稳重本分,所以我才将你安排去伺候母亲的,如今看来我还真没选错人,你的这份护主之心,又何错之有呢。所以快起来吧,我不但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