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心里多难受,沈氏总觉得,对于这个女儿她是愧对的。
当年若非受到沈家的牵连,她就不会变成镇国侯府的下堂妻,被赶出府门,那含笑自然就是嫡出的侯府千金,岂会过的如此坎坷潦倒。
所以沈氏背过身去,默默的将眼泪擦拭掉,重新面对苏含笑时,又露出慈母般的温和笑容说道:
“笑笑你吃好了,咱们就赶紧下山吧,昨夜一晚未归,还不知道段氏要如何刁难呢。等回去后,段氏问起,所有事情你全往我身上推,你风寒还没好,可受不住打骂。”
其实沈氏真是多余嘱咐,因为就算她不说,在段氏面前,早就吓破胆的苏含笑,也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揽过错的。
所以当她们母女,心情忐忑的回去后,面对手握鸡毛掸子,脸色阴沉站在里屋的段氏。
苏含笑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打着哆嗦的说道:
“婶子你别生气,都是因为我娘,所以我昨天才没干完活,并且病倒在外面,今早退了烧才赶回来的。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脑子烧迷糊了,真的不知道啊。”
看着苏含笑,那吓到小脸惨白,浑身发抖的模样。
也不知为何,苏含笑越是唯唯诺诺,段氏就越想欺负她,而且是越打越兴奋,心里就像有团肆虐的火似得,根本就停不下来。
“你们母女俩,全都是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临了还敢和老娘我偷懒耍滑。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是吧,那我就打到你知道为止。”
段氏话音一落,将身体孱弱的沈氏,一把推开后,她手中的鸡毛掸子,就像密集的雨点子似得,噼里啪啦的向着苏含笑的身上落去。
瞬间被打到哭爹喊娘的苏含笑,她连滚带爬的往沈氏怀里躲去。
“娘,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嘛,那你快拦住啊,女儿好害怕,我真的不想在挨打了。”
就在苏含笑,哭哭啼啼,死劲将沈氏往身前推去的时候。
忽然一记冷哼从她的脑海里传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苏含笑你还敢不敢再窝囊没用些,要我说沈氏摊上你这么个女儿,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她为何会擅闯皇家围场,你当沈氏不知其中风险吗,她不就是为了多采些采药,好救你的命嘛。可你这个不孝女,挨打受骂就将自己的亲生母亲,推到前面去当挡箭牌,你的心可真够凉薄自私的。”
这骤然出现的声音,自然是周笑笑说出来的,本来她昨晚累得不行,意识正陷入沉睡之中,恢复精神呢。
可随着苏含笑一挨打,阵阵的痛楚感,算是硬生生的又将周笑笑给刺激醒了。
结果入眼瞧见的,就是沈氏被苏含笑,扯住胳膊拼命挡在自己前头,被段氏暴打的这一幕。
周笑笑先丧父,后丧母,对亲外渴望的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之下,这才对苏含笑痛斥出声。
而苏含笑被段氏吓得,本就如惊弓之鸟一样,天生胆小怯懦的她,骤然听到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痛斥声时。
就见得苏含笑,在被吓得尖叫一声后,就很没用的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昏死了过去。
可段氏只当苏含笑,这是在装昏躲避打骂。
因此她一脚将沈氏踹开,来到苏含笑近前,手中鸡毛掸子高举了起来。
“好你个小贱人,现在还敢装昏吓唬人了,老娘我这就赏你几棍子,帮你好好的提提神。”
段氏残忍的露出狞笑,手里的鸡毛掸子,更是卯足劲的向下猛挥了过去。
可是却不料,苏含笑的双眼猛然睁开,迎难而上的一抬手,就将鸡毛掸子给扯住了,并且冲着段氏露出一记,意味深长的不屑笑容。
段氏为何会,越打苏含笑越上瘾。
关键就在于,过去的一场场完虐,苏含笑从来不敢还手,这才叫段氏的气焰,越来越高涨。
眼瞧日日挨打的受气包,此刻竟然敢握住她的鸡毛掸子,段氏眉毛倒竖,满脸狞笑的啐道:
“你个小蹄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还敢反抗了。老娘今天,要不把你打的皮开肉绽,我段金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狠狠的一用劲,将鸡毛掸子抽回来后,段氏这次直接冲着苏含笑的脸,抽了下去。
这要叫段氏打中了,苏含笑非得毁容不可。
但是随着苏含笑被吓昏迷,此刻醒来的已然是周笑笑了。
就见她心念一动,一把晶莹剔透,犹如白玉做成的匕首,赫然出现在她的掌心里。
接着周笑笑挥动匕首,向着那落下的鸡毛掸子迎去,只见如玉的匕首,却一点都不脆弱,反倒极为锐利的,将那掸子斩成两截了。
寒铁白玉!
按宝库给出的介绍,别看这匕首通体就像羊脂白玉做成的一样,实则这是一种稀有的玉化寒铁,不但削铁如泥,而且小巧美观。
周笑笑早就留意到这把匕首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拿出来用罢了,今天段氏算是尝了个鲜。
段氏错愕的望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鸡毛掸子,还有那笑吟吟,摆弄着匕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的周笑笑。
第一次段氏的心里,萌生出了惧意,就见她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强自镇定的说道:
“苏含笑我可警告你,若你敢对我不敬,到时我就将你们娘俩赶出家门,叫你们露宿街头。想活命,就赶紧给我跪下,只要你磕三个响头认个错,兴许我气消了,就不和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