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天津的日军,根本就不用考虑弹药的消耗。事无忌惮的大量使用炮火,根本就没有一点坐困孤城的意思。甚至有些风吹草动,就用炮火来解决。抗联参战部队不仅要作战,还要从日军炮火下面救人和疏散群众,打的可谓是异常的艰难。
天津战场迟迟解决不了问题,对于杨震来说很是担心。在全军主力南下冀中之后,天津在眼下整个河北战场的战略地位至关重要。尤其是眼下的天津,承担着连接华北与东北两大战场联系纽带的作用。
侧后方不稳,杨震就无法将精力都用到正面。几经考虑杨震决定将冀中战场暂时交给陈翰章负责,自己则亲自赶到天津。眼下冀中战场正处于爆发前的宁静期间,自己短时间离开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过当杨震抵达海光寺陶净非指挥所,见到陶净非的时候,却被陶净非的满脸憔悴给吓了一跳。一向很注重军容整洁,向来都将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皮鞋打的都能见到人影的陶净非。现在是满脸胡子茬,双眼红的和兔子一样,身上的军装也沾满了灰尘。
看着面前异常憔悴的陶净非,听完他的战况汇报,以及主动承担仗没有打好责任的话后,杨震却是摇了摇头:“我这次来不是来追究谁责任的,更不是听你这些承担责任的话,而是来解决问题的。”
“你的整个部署,来的路上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从整体来看,我认为你的部署没有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也很符合天津战场的特点。但既然你的整体部署上没有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在我看来还是你们在战术的运用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过坦克在巷战中的运用,本身就是一个很难解的难题。不仅仅是我们,对于任何军队来说,在巷战之中该如何减少损失,都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尤其是我们还要处在投鼠忌器的情况之下,损失这么大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对于战术上的调整,你有什么考虑没有?与你们拿出一个能够行之有效的战术,这才是我这次来天津的目的。现在的这种打法必须要改变,要是在这么打下去,你的这六个师就算打光了,也拿不下天津城。”
“而且天津城内的老百姓,还要承受着同样巨大的伤亡。我在你的外围看到了被从城内疏散出来的部分百姓,其中的伤员很多。在这么打下去,即便我们拿下天津,这座华北最大的工商业城市,也成了一座废墟。如果真的那样,这并不符合我们发起天津战役的初衷和意义了。”
杨震的话音落下,陶净非犹豫了一下后道:“一号,我已经下定决心,改变目前这种以营连为建制的攻击办法。将部队打散开来以连为建制,甚至是以排为建制,利用天津城内胡同多的特殊结构,采取多路渗透式的攻击。”
“咱们部队的通讯联络手段强,每一个步兵连都有一部步谈机。同时单兵武器都是自动火器,一个班的火力可以抗衡日军一个小队,甚至是更多的兵力,而且我们也曾经进行过以连为建制的独立作战训练。”
“天津的城市结构比较特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密如蜘蛛网的胡同。我们采取水银泻地、多路渗透的战术,可以让日军的炮兵顾此失彼,莫不清楚我们的主攻方向。只要在各个方向多打开几个缺口,我就不信砸不开这个硬皮核桃。”
“不过一号,您看是不是在一些必要的地段,可以使用火炮?我的意思是,哪怕是只对付日军炮兵阵地也好。只要能压制住日军的炮兵,我保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下整个天津城。”
“还有在战术运用上,我准备改变目前只能顺着街道和胡同走向对日军纵深发展的战术。虽然在此战之中有天津地下党的人员为我们带路,但是这样只能按着日军的指挥棒转。我决定将各部的工兵营拆开,给每一个连都至少配备一个工兵排。”
“穿墙打洞,避开几条主要街道。将攻击路线多重化,避开日军炮火封锁区。不过您得批准,在一些地方需要动用炸药。尤其在英租界的范围之内,建筑物的太过于坚固。单靠工兵镐打开一个可供部队穿行的洞,耗费的时间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