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政委,这出假戏虽然不好唱,但我们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唱好。不仅要唱好,还要唱的逼真。让他们将这出假戏当成真的。”
“那人是老兵出身,在关内参加过正面战场的几次会战。其经验丰富,眼睛毒着那。只要我们稍微露出哪怕是一丝蛛丝马迹,就会让他看出问题。如果告诉明告诉他和老彭,就算他们再怎么能保密,就算再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事情涉及到司令员,他们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暴露。所以眼下还是暂时不告诉他们为好。”
说到这里,郭邴勋敲了敲眼前铺着大幅军用地图的桌子,沉思了一下道:“如果日军得知我军主力已经调至浩良河一线,势必要分兵争取尽快北上。只要其分兵北上,我们战机就来了。”
“之前在这个人没有挖出来之前,我们是寄希望与梅津美治郎自己着急,催促安井藤治分兵。但却没有想到中央调来的人手会如此的得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挖出我们心脏中的叛徒。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那么我们就还是顺势而为,将计就计的好。”
“政委,我看你是不是亲自去群策山一趟?一就在那里等张镇华,等张镇华到了那里,你在告诉他实情。同时告诉王光宇,一定要沉住气。在接到总部出击的命令之前,就在那里隐蔽。同时要注意控制好部队,二旅出现的事情,绝对不能在发生在他们那里了。绝对不能再因为出现叛逃的事情而影响我们的作战计划了。”
李延平听到郭邴勋的建议后,沉思了一下道:“那好,老郭,群策山那里我就去一趟。这里就全交给你一个人了,所有的担子都只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对于李延平关切的话,郭邴勋微微笑了笑道:“放心吧,政委。只要那个人将我军假动作传出去,司令员那边想必就会收网了。只要那边完成收网,我想司令员的病也就该好了,该重新出山了。”
李延平走后,郭邴勋找到自己位置将军石一线的指挥部门外,看着外边已经布满了星斗的夜空,听着南边传来的枪炮声却是沉思了下来。与杨震一样,他也没有想到日伪军在自己内部发展的这个人居然会是他。
那个与司令员、自己一同从鬼子的那个秘密基地突围出来,与司令员一起在五道岭子铁矿困守一个山洞。那个曾经在五常与阿城交界地带部队中伏时,以一个连的兵力与日军的一个大队激战,成功的掩护了主力转移的人,居然会做出背叛的事情来。
当初一同从哈尔滨突围出来的弟兄,经过一年的血战,尤其今年开春以来的几次血战,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一百多人。每损失一个,郭邴勋都知道司令员都会很伤感。曾经一起同生共死的经历,走到今天仅剩已经不多的人让司令员和自己很珍惜他们中的每一个人。
可现在,郭邴勋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却同样是伤感。如果是没有经历过日军那个细菌战基地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郭邴勋也许会愤怒,但不会伤感。
但正是这个经历那段几乎对每一个幸存下来的人都刻骨铭心,甚至是不堪回首的过去,最终却背叛当初在阿什河岸边的誓言的这个人却是让郭邴勋在愤怒之余,更多的是伤感。由于还没有收网,他叛变的真实原因究竟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郭邴勋却是知道,他不仅仅出卖了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出卖了一手将自己和弟兄们从魔窟之中救出来的司令员,彻底的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他的背叛,不仅仅背叛的是他当初的誓言,更是对自己过去的背叛。
曾经被认为最可信任的这个人的背叛,在郭邴勋甚至杨震心中划开一个重重的伤口。这个伤口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愈合。现在的郭邴勋总算体会到彭定杰当初在集中营时候那种痛苦的心情了。
只是身为暂时统帅一支大军前沿最高指挥官,郭邴勋知道现在不是自己伤感的时候,随着战局的变化,留给自己痛苦的时间并不会很多。只是经过很短时间,郭邴勋便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转身返回了那张铺着硕大的,几乎包括了整个根据地的五万分之一地图前,盯着地图将思绪又转回了战事之中。。
就在郭邴勋返回自己的位置不久,刚刚放下张镇华汇报马上出发,请示他还有没有其他要求的电话后不到一个小时,一个机要参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他报告,他之前特地部署的一直在监听整个根据地内无线电信号的电台,发现了一个新的信号。从其电台呼号以及所采用的密码来看,可以肯定并非是自己的部队。
听罢机要参谋的报告,郭邴勋沉思一下道:“现在能不能确定这个信号发出的大致位置究竟在什么方向?还有电报的内容能不能破译出来?”
对于郭邴勋的问话,这个参谋连忙道:“参谋长,这个新出现的电台信号尽管发报的时间不短,足足有十分钟。但由于受通讯条件限制,经过通信科几位从关内新调来的同志从信号的强度来判断,只能估算出其位置应该大致在我们的正北方。”
“但距离不会太远。应该在兴山街一带,但具体位置还无法确定。至于密码,对不起参谋长,由于时间太短,加上其采用的密码结构很复杂,虽然通信科已经将这封电报全部截获,但现在暂时还无法破译。”
听罢汇报,郭邴勋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