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不喜仕途~却难得的替辽东郡公府上表跑这一趟~初听肃慎此事是由幼安为使时~我可是嗤之以鼻~就是前日子鱼来了雒阳,大肆宣扬我也没信~直到方才见到你本人为止”
管宁笑的颇有风度,避开了华歆先行一步进入雒阳这事“徐使君仁厚~宁避居辽东一直受到照拂~不敢不代劳跑这一趟”
“仁厚?”卢植听毕忍不住质疑到“我知道幼安淡薄名利不涉政事~可是这徐志只怕当不得仁厚一词”
管宁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子干~这是何意啊~”
“幼安~你不识宦海凶险~北夷之事~历来是由乐浪郡和玄菟郡负责接洽~不是他辽东该插手的事宜~而且徐县大祭之事~朝堂之上已有风闻~使团入朝未拜天子、先拜边郡太守的家祭~这可不是人臣之道~可要小心不要被诓骗了”
卢植的观点与华歆相同~而且从正史上扶余之主的骨灰玉匣历来存放在玄菟郡,而三韩城邦的朝贡金印又都是乐浪郡负责分发来看
北夷的外交事宜确实不该由辽东做主~
可是话又说回来~谁让塞北诸郡的问题全是徐峥再抗~不是朝廷再抗啊,担其责才能享其权嘛
此时的管宁确实有点坐不住了~
“子干~你如实相告~朝廷究竟是怎么样看待徐阀的~”
“徐阀?”卢植听闻不由的皱了皱眉,还以为管宁醉心于经学~不知道朝堂与地方之间的忌讳
“天下反乱如此~不还是因为幸臣子弟占据州郡权力导致的~他徐志本是汉家将士功勋后裔~其父还殪于鲜卑的征讨~可是在西园买官鬻爵后~却擅权一方行割据之势~”
卢植一脸惋惜之色“身为边郡太守纵使有统兵之权~可是谁给他的权利,发兵攻打朝廷的番邦~还掠其民灭其国?”
卢植的话句句在理~可是管宁听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辽东边民是如何身受胡虏迫害~在听闻高句丽被诛灭后,四郡遗民又是怎样在绿水两岸起誓愿为徐峥效死的场景,本能的反驳道
“子干~高句丽占据的可是汉家四郡的旧地啊~光复故土难道有错嘛~”
看着管宁这一副“赤子之心”心系家国民族,却不谙世事黑暗样子,卢植还以为管宁只是单纯认为光复故土是好事
却不知管宁是在为自己学生打抱不平
“幼安~我就是出生幽州~你说的我如何不知?光复故土没有错~可错就错在他徐志借着光复故土揽的是自己的权势名望~至国家至天子于何地啊”
这朝廷天子~那么有本事~那就自己去光复啊!!!!
安坐在一旁的拓跋微忍不住腹诽~天大地大都不如姐夫最大~那可是母亲遗命中的“涂高”,注定要代汉的大英雄~
所以说知识越多越反叛~拓跋微读了不少书~已经知道了涂高代表何意了
管宁心中本来就有鬼~此时更是被卢植说的哑口无言~可是一想自己若是谋划失败~没能讨到出兵的诏书~
待消息传回辽东~自己的学生就要不管不顾的起兵南下,皆时两者之间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看着管宁面有懊恼之色~卢植还以为自己的劝说有了效果“幼安~待此事一了,你也算无愧与徐志了~就待在中原别回辽东了”
见卢植当着自己的面,从头就没说过徐家的好话~拓跋微还在疑惑难道卢植还不知道自己也算是徐阀的一员
可是当听到卢植在劝说管宁留下后~又开始踌躇老师若是留下不走,自己该怎么办
然而管宁却略微整理了一番衣冠后,对卢植行了大礼
“~宁有一事相托~还请子干看在天下安定的分上~助我讨得朝廷的诏书~由辽东出兵讨伐渔阳反贼~”
卢植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管宁如此郑重其事的相求,这为了一封出兵讨伐反贼的诏书~还是替辽东要的,难道自己刚才地一席话全都是白费唇舌了?这辽东的不臣之心他还没明白过来
不过卢植毕竟是当下有数的人杰~电光火石之间就将一切异常串联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幼安~你不要告诉我~华子鱼先你一步入雒,四处拜访朝中公卿~也是出于你的意思吧?”
然而当卢植见到管宁点头认下了后,这才痛心疾首的斥责起来
“幼安啊~那徐志究竟是怎么诓骗的你~为何在此事上陷的如此之深~要做到如此地步~你知不知到~天子~”情续激动的卢植差点失言~硬深深的将话咽了回去“为了你的周全~此事休要在提~安心待在中原就是了~其他的事我会帮你妥善处置的”
管宁一听自然明白卢植隐瞒些什么,可是在当下他都管不上了,若是拿不到诏书,则羌人、南匈奴、三郡乌桓和渔阳二张,整个汉家北疆由西到东全部将陷入战火不说~
而最为重要的则是自己的学生也将与朝廷正式决裂出兵南下~与举旗起事无异了
“子干~宁有自己苦衷,此番求取出兵诏书只是为了天下安~”
“够了~看在他诛灭高句丽是为了打通北境迎来~肃慎入朝~这个理由估计能自圆其说~擅自出兵的罪责朝廷可以不追究”卢植还以为管宁说的天下安宁是渔阳二张的叛乱~当即打断道“渔阳反贼朝廷自会发兵征讨~用不着他徐志来操心~”
看着眼前这一幕拓跋微在一旁听的肚子都快笑痛了,可还得面无表情的忍得好辛苦~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老师管宁说一半藏一半的辛苦模样不说~那个老家伙还一直会错意
谁给你说的老师担心的是渔阳反贼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