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顺风南下速度斐然,仅仅是一晚加一个白天,徐峥搭乘的船队就绕过了渤海海峡,还顺便隔海遥望了一下太史慈的老家东莱黄县和庙岛列岛,眼下已经绕过了辽东半岛海角,开始北上了
可惜没能遇上今年初,才初步组建出雏形的舰队,此刻按制定的训练计划,舰队这时应该在后世的黄海海域海训
“见过少君”
正当徐峥裹着披风站在船头眺望时,被自己从新定义直接冠上了后世称呼的船长在掌旗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哦~何事?”
“船长有事禀报”卸了铠甲只身着战袍的掌旗说罢,让开了位子示意船长上前来。在船上穿铠甲?当心做人肉罐头下海喂鱼
“先生有何指教?”在徐峥主导下辽东的海事已经兴起了有些年月,自然也发展了出了不少行规,尊重服从一船之长也是徐峥一直提倡的
船长是个三十出头的壮汉,可是面容苍老的厉害,再加上古铜色的皮肤,典型的海上汉子
“当不得少君如此尊称,在下只是来请示少君可否靠岸休息一晚,眼下行船乃是北上不仅是逆风越来越大,用不得帆不说,船舱里的水手已经轮换着摇了一天的桨了,实在是乏力得厉害”
徐峥自然是知道船长的话所言非虚,这一昼夜所行的航程,已经超过了渤海内最远两个港口之间的距离了,不是靠着南下顺风加上水手们卖力的划桨,这段距离在路上非得换马跑上三天三夜不可,都足够幽州突骑兵从幽代地区跑到河洛境内去“勤王”了
不怪同时期的罗马不重视骑兵,只靠着重步兵就称霸了地中海沿岸
毕竟乘船机动不耗体力,千里之外下船就能作战,西方文明受地中海孕育,被称为海洋文明不是没有原因的
徐峥只盼望日后能从瀛洲四岛上抢下一块地来,能在这东北亚的海域里孕育华夏的海洋属性就很满意了
“海上的事一切由先生作主,只是长山列岛已过,不知此处可有合适的锚地靠岸?”
“有~有,公府依少君令一直在沿海修路,在石头岛对岸有处营地和码头,在下一直负责往此地运送粮食,停泊一晚绝对没有问题”船长见徐峥答应的痛快。连忙说出了锚地所在
“即使如此,一切都由先生做主即可”
“诺”船长得了答复行礼退下,招呼着水手操帆转舵去了
待船只变向航行了一段时间后逐渐接近海岸线时,一处简易的码头锚地已经近在眼前了
待两艘桨帆船和一艘运畜驳船刚刚在码头停稳,两名身着辽东军服的汉子从不远处避风的小屋里跑了过来,一边帮忙接过船上抛来的缆绳系上,一边熟络的与船上打着招呼
只有辽东公府登记过的海船才有资格接公府的运单,这些船只都刻有独自的船名,被相识者认出来不是难事
“哎~~船把头这几日全是往北去的船,该不是哪股风吹歪了把你吹回来了吧”
只是待两人系好缆绳抬头一看却不是自己俩熟识船把头,而是同样身着辽东军服与戎衣的掌旗和徐峥
结果还不等俩人开口,仗着身手矫健的掌旗已经借着缆绳荡了下去,待其落地后,豪爽的对着两人笑道
“不知两位兄弟是哪个营的袍泽?此处码头应该不归绿水大营管辖吧?”
两人不敢怠慢
“这位军候容禀,我俩是老三营的,奉命看守此处码头,驻地就在离此地两里外的河庄”
“老三营?”掌旗在脑中翻遍辽东所有拥有独立番号的部队,也没想起这个老三营是哪只部队
看着掌旗一脸不知所谓的模样,两人一阵苦笑
“这位军候老三营是我们自己私下的说法,我们之前是囚徒~”
“他们是新晋的匠营”三人闻声望去,原来是徐峥踏着舷梯走了下来
“还是这位少君有学识,那啥工匠营连我们自己都记不住,都还是习惯了叫老三营”见徐峥一副年少之君的模样,却能一语道破自己身份,免去亲口说出那个丢人的名来,不由的心生好感出言恭维
这早年的囚徒营身份可以说既简单又复杂,简单是说这些人其实就是没有官方户籍流落山野中的“野人”,说复杂则是这些人中有溃兵,有逃犯,甚至还有少量胡人
因为各自的原因,逐渐的这些人居然在山野中聚众繁衍起来,本来都是些苦命人,所以在徐峥主政后一直招抚为主
可是仍有不少人习惯了不事生产专注好勇斗狠,一度成为了辽东各县治安败坏的源头
于是被徐峥派兵顺手平了组建了“囚徒营”看管教育,顺便作为劳力赶去修路了
不过熟能生巧修着修着就成了专业的队伍,于是就改了名,与屯垦营一道作半军事化管理,算是脱罪洗白了,否则辽东的军服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一群罪人穿上
“原来如此,那既然你们叫老三营,那后来新组建的就叫新六营,以作区别?”听了徐峥的提示,掌旗终于想起这只部队来
“军候这话可不就中听了,你就是叫我们‘野人营’也好过把那群富山贼和我们相提并论啊,我们虽然好勇斗狠了点,好歹没有打家劫舍祸乱一方啊”
见自己被与富山贼混为一谈哪怕是面对掌旗这样一看就是军中管事的模样,两个工匠营的士兵也忍不住开口反驳起来
“失言~失言两位兄弟不要怪罪啊”掌旗也是豁达人,跟何况汉时贬义词汇也少,贼已经是很严重的骂人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