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浠从他不怀好意的表情里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心中警铃大作。
“孔叔,你给我的,是假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估计他是老早就设好了套,就等着凤淼往里钻,而自己不过是他阴谋里一枚小小的棋子。
孔隆喜滋滋地给了范晓浠一个表扬的眼神,面上却绷着脸寒声训道,“绵绵,怎么老是说些不利于团结友爱的话,孔叔这个人是很讲理的。”
凤淼漆黑深邃的眸底变幻莫测,琢磨着孔羽寒是何时回来的。
“不知令郎竟然到了凤族境内,有所怠慢。”
清冽悦耳的嗓音娓娓淌出,他眉眼冷凝地朝边上的一名侍卫勾勾手指,“让青鸢带人去找到孔公子,切莫怠慢。”
凤淼不再提要换回凤佩,而是礼数周全的吩咐下人去安排客房,给舟车劳顿的孔羽寒好生歇息。
孔隆眼皮子一跳,犹疑不定的目光紧紧锁住他的一举一动:“凤小子,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殿下闻言,人畜无害的笑了笑,表明自己只是热情好客,并适当地提醒了一下以孔雀王阶下囚的身份,此时应该在牢狱待着才是。
孔隆明面上挑不出他的毛病,转念想到儿子可能还昏迷不醒,幽深的眸光沉沉地扫过诸人,在范晓浠身上停留少顷,气呼呼地使了缩地术眨眼消失。
孙小悟的法力高强,他的猴毛对于普通人来说能致其昏睡数日。
孔雀王出现在地牢后,倒是见孔羽寒神色清明地盘腿坐在草席上安静打坐,只不过双手被绑在背后反剪着,姿态照旧优雅。
他看到孔隆并未感到意外,淡然地站起来唤了声‘父亲’。
孔雀王被他镇定自若的模样一噎,恨铁不成钢道:“没用的东西,居然着了个小姑娘的道,老子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孔羽寒垂眸低低的‘嗯’了下,算是回应,而后慢吞吞地站起身,无辜道,“还得劳烦您帮我解开一下。”
连捆仙绳的法诀都不会了?养来何用!
他抬脚踹了儿子一脚,怒不可遏:“转过去!”
孔羽寒巴巴地背过身去,意料之中听到他爹失态的叫骂:“握草,这特么谁系的,丧心病狂啊!”
孔雀王解了半天无果,最后找来金剪子一刀下去才算完。
余光瞄到孔羽寒唇边那抹转瞬即逝的轻扬笑意,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忧心忡忡。
羽寒不会是……被绑傻了吧?
怎么看起来非但不生气,还心情特好特飞扬?
范晓浠得知自己又拖了凤淼的后腿,觉得挺对不住他的。
大殿下走了一段路发觉身旁的人没跟上来,驻足回头,看到慢下速度的范晓浠正一脸愧疚便秘地望着自己。
“凤佩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范晓浠重重的叹了口气,“哎,你说凤佩是你们凤族的聘礼,现在被别人拿去了,你还怎么和狐娇娇成亲。”
你不成亲,我的任务还怎么提交?我不提交就没有灵息,没有灵息就没有积分,能不愁嘛。
凤淼眼眸一眯,语气辨不出喜乐:“你只是在担忧这个?”
周围的温度瞬至零下,范晓浠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立刻打起精神解释道,“这是哪里话,我分明在操心您啊殿下,你和狐娇娇本就有婚约在身,这女大当婚男大当嫁的,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冰冷的指腹搭上范晓浠的下巴,将她强行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凤淼贴近她耳畔吐息绵长轻柔,挠的范晓浠耳根发痒,不适应地想要退却。
“鸡绵绵,本殿的婚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范晓浠怔怔地望着他放大的俊容,和程楠的脸缓缓重叠又猛地剥离,赫然惊醒。
瞧她眸光游离心神恍然,凤淼徐徐立直身体,宛如在看一个智障般悲悯怜天的补充道:“还有,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她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范晓浠突然捧住腹部痛苦难耐,指了指反方向,“嘶~我这憋不住了,去趟茅房,您老先忙,先忙。”
她离开不久,另一个娇小的身影谨慎地从花坛后的洞里冒出来,通红的眼眶小心翼翼地瞅着低气压环绕的俊美男子,软声道:“殿下……”
“弄清楚了吗?”凤淼懒懒地掀了掀眼帘,眸色疏淡若有所思。
兔小妹藏在身后的手指头不停地左右搅动,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抉择,决然道:“恩,她不是绵绵。”
她藏在洞中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怎么也没想到,鸡绵绵竟宁愿替狐娇娇说好话也不站在自己这一方。
既然她不义,那也休怪自己绝情。
“殿下,她假借绵绵的身份接近唐长老和您可能另有所图,还请您当心。”兔小妹似是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想,一张俏丽温软的娇颜涨得通红,微弱惶恐的声音极小。
凤淼冰冷如画的长眸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转身与其错开缓缓朝大殿走去,“此事我自有定夺,待查出真相,亦也能助你找到好友。”
“小妹谢过殿下。”
兔小妹目送他逐步远去,呆忪瞬息,悄然匿回洞中。
“鹤通物流,您有一个快递到了,请凤淼殿下签收。”
一只羽色纯白的仙鹤飘逸雅致地落在琉璃檐宇,妙曼优美的脖项系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炽凤取了些新鲜的鱼虾作为报酬,仙鹤将东西交给她,欢喜地进完食,亮翅回归于浩瀚云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