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字,你写一个试试。”
范晓浠先从最基本的学起,端坐在桌前执笔蘸墨在铺平的白纸上认认真真地仿写,程楠本以为她今晚应该只能认十来个字,没想到她悟性还挺高,足足有二十多个。
“不错嘛。”他摸了摸范晓浠的脑袋毫不吝啬地夸奖,范晓浠得到认可立马跟打了鸡血似得,大半夜精神抖擞道:“组长,明天接着上课呗~”
“你不用出去了?”程楠随口问着,边把之前写好字体的纸张装进木匣子里。
范晓浠未急着回答,反而被他木盒中白底黑字的厚纸吸引去了注意力,盯住盒子瞧了好一会儿才没忍住道:“喂,你干嘛要用不同的笔迹来写?而且……你这纸是不是动过手脚,看起来那么旧。”
“自有妙用。”
新帝并不好糊弄,他这些日子秘密寻来石灰石与木材分层铺放引火煅烧,还差几天才能做出石灰来将盒子伪装出年代久远的模样。
至于纸张,他的确事先浸泡过茶水。
“听过兵法跟治国吗?”
程楠找了最简单却最耗时的方法,将两本对政法与军事有极大影响的书全数翻译成这边的文字工程比较浩大,不过七天时间完成b级任务也差不多,重点是让范晓浠蹭经验顺带培养组员感情嘛。
“卧槽,你不会——”
把它们全部背下来了吧?!
范晓浠尔康脸,程楠谦逊地笑了笑:“还好,不是很难。”
……
“你打算把这个交给皇帝和楼千刹?”她脑电波突然接通,顿时一个大写的服。这事儿虽然简单粗暴看起来很蠢,却是最稳妥长久的法子,程楠写下的东西完完全全能确保慕容王朝将来在新帝的带领下可以在历史篇章中永恒不衰地辉煌下去。
楼千刹是个武将,亦是拒绝不了兵书对他充满的致命诱惑力。
他若不是因为楼千月和慕容云舒是不可能反的,只要皇帝做出大义凛然的姿态将军书赏赐给他,就同样代表信任楼家,楼千刹冲动之前好歹也会动动脑子衡量轻重。
程楠不知,他唯独算漏了小皇帝会武,更是在晕血症好转后立誓收回兵权独掌大政。
范晓浠此刻也终于明白上次查看程楠资料中显示的复制是什么意思了,过、目、不、忘!根本就是逆天了好吗?
她原以为林萧已算是精英中的战斗机,跟在他身边两月余也学到不少关于医理方面的信息,然而程楠却只用了短短几天就让她几近崇拜。
……就是说酷哥到底从哪儿把这种妖孽找出来祸害她的昂!
碧空如洗,纤云不染,晨风轻徐和煦送暖。
“听说了吗?昨儿个王爷把史翠花抱进房间就没再出来。”
“听说了吗?昨儿个王爷把史翠花抱进房间就做了羞羞的事情!”
“听说了吗?昨儿个王爷把史翠花抱进房间在椅子上做了羞羞的事情!据说连扶手都坏掉了!”
“听说了吗?昨个儿王爷把史翠花抱进房间在椅子上做了羞羞的事情!连孩子都有了!”
范晓浠坐在绿柳荫荫后的碧湖旁嘴角止不住抽搐,不过图个清静在这里钓小会儿鱼顺便复习昨晚学的文字,目前第五波八卦她跟程楠的家仆就开始以讹传讹说她怀上了,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
“你就不出去管管?”她指了指外头还在议论的几个丫鬟,怕自己控制不住一窜出去就把人打死。
身旁的男人泰然自若地撑着头,墨发如泼,眉目如画,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稳稳握着精细不菲的纹花黑曜烫金鱼竿,无所谓的勾起薄唇:“现在出去无非是再多传一条我与你大清早就在花丛中糜靡罢了,还是乖乖认你的字为好。”
程楠对慕容云舒的名声并不怎么在意,况且不用他出马福伯也会很快压下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范晓浠想了想觉得也对,接着埋头苦读。
“下午我要去着手如何将东西交给皇帝的事宜,你若不出去就在府里安心看书。”
他要挑个好日子把兵书跟治国送到慕容云岚手中,做完这些就能提交任务了。
“哦,也好。”范晓浠想起她还有约,还惦记着等慕容云舒的晕血症好了系统能多给自己随机点积分啥的。
未想程楠前脚刚走,太后懿旨后脚就到。
范晓浠还以为她听错了,但转念又觉得肯定是她跟慕容云舒悄悄来往的消息传到了楼千月耳中,楼太后这么稀罕她儿子,想见她一面看自己对慕容云舒有没有威胁也在常理之中,没毛病。
定下心,范晓浠坦然接过旨意,她可是妥妥的良民,太后就算查也查不出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则成。
她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传旨太监到府外登轿,福伯杵在石狮子旁用一种诡异微妙的得意表情望着她,末了还傲娇的哼唧一声儿与她擦肩而过。
范晓浠刷地闪起警惕的红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弯腰钻进小巧华贵的女轿,娓娓放下垂缨啷叮的红缎帘帷。
不对劲,看管家那不怀好意的猥琐眼神,莫非楼太后除了溺爱儿子外还是个是非不分的狠辣之人?那她此行可得小心了。
事实证明,范晓浠这回真想岔了。
随着龙凤蜿蜒磅礴数丈高的朱红色宫门合上,一座座紫柱金梁琉璃瓦重檐殿顶映入眼帘,山石点缀,佳木茏葱,辉煌庄严不失典雅。
她揉揉眼睛只觉得周围的房子都长一个样,审美疲劳地合上轿帘。
正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