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欧阳轩和戚晓菡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辆从对向驶来的货车，不知怎的撞到了中间的防护栏，防护栏被这忽如其来的力道撞得飞了出去，砸中了旁边一辆正常行驶的红色轿车后，因二次受力而向后面那辆东风汽车砸去。
驾驶东风汽车的车主应该有快速的打了方向盘，想要避闪那防护栏，但似乎还是晚了一步，防护栏扎破了前挡风玻璃窗，笔直的插在车里。
见状，欧阳轩快速的反应过来，“快通知消防和救护车。”
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向受损车辆跑去了，他必须要在最短时间之内，把车里的人安全的撤离出来。
只是被防护栏砸中的那辆车主，跌跌撞撞的从车里爬了出来，看起来只是受到了惊吓和一些轻微的擦伤。
欧阳轩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大问题，便不再理会。因为他最关心的是那辆东风汽车，车里面的是案子最关键的两个人——秦鸿和吴小珍。
秦鸿的额头有被撞伤的痕迹，弹起的安全气囊并没有让他受到重伤；相反，吴小珍的伤势就特别的严重了。
防护栏的护栏部件刺入了吴小珍的腹部，鲜血不断的从她的体内涌出，浸透了她那白色的t恤衫。
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她藏在衣服里那部手机在晃动。
那部手机似乎帮她挡住了大部分的贯穿力，但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办法避免，整根栏杆的部件，穿过了前挡风玻璃、手机、她的腹部，甚至刺穿了座椅，向后而去。
“晓菡，快来！”欧阳轩冲着身后大喊了一声。
戚晓菡对他点了点头，打完了救援电话赶紧跑过来，一眼就看到那根栏杆，眉头一紧，“止血纱布！”
若是说要找个灭火器，应该不难，可谁会在车里放急救包呢！
欧阳轩快速的扫了周围一眼，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戚晓菡身上，大步走过，“得罪了。”说着，伸手扯了戚晓菡那条白色的长裙，直接把长裙扯成了短裙。
在眼前的这情况下，没有比她那条白色的长裙更适合用来止血的了。
戚晓菡看了欧阳轩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接过自己的裙摆，捂在了吴小珍的伤口上，“坚持一下，救护车正在来的路上！”
吴小珍听完，满脸的苦笑，眼角有泪珠滑落，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轻轻的喊了一声：“戚老师……”
“乖，别说话，保存体力。你接下来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没用的。”
“别这么否定自己，有些事还没有做，你怎么知道有用没用？”
吴小珍又笑了，这一次她整个人都笑开了，让那张因为受伤、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上，看起来像一朵白色的花儿。
这才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女孩应该有的笑容呀！
泪，在她那如花的脸上快速的滑落。
额角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应该很疼吧！
可她却没有喊过一个疼字。
坚强，还是在逞强，不得而知。
消防车的声音划破了寂静而紧张的夜空。
车上除了破拆的工具，肯定会有急救包的，“别怕，消防来了，我去拿急救包帮你止血！”
戚晓菡刚想离开，就感觉裙摆被人抓住了。顺着裙摆望去，看到了那只带着血的手，“戚老师，别走。”
“好，我不走！”戚晓菡给了欧阳轩一个眼神，暗示她去拿急救包。
“余霏…”吴小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在伤口的扯痛之下，她呲呲的裂嘴，换了好几口气才说出了最后四个字：“是我杀的。”
戚晓菡：……
“我不是故意的……”吴小珍使劲的摇头，因为动作太大，触动了腹部的伤口，鲜血直涌而出，戚晓菡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别动，别说话！”
“让我说吧，不然我就没有时间了。”吴小珍喘着粗气，那张本就惨白的脸颊更是毫无血色。
戚晓菡嘴角向下撇了撇，“放心，我会让你有时间慢慢说的！因为你还要为了你做过的错事，负责任！”
“记住，你欠余霏的事情很多，你要用你往后几十年的时间来补偿！”戚晓菡说完，给了旁边的消防员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们过来接手，把人救出来。
在消防员和急救人员的紧急施救下，吴小珍被他们从车里救了出来，送上了救护车。在救护车关上之前，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问了一句：“你们谁跟车！”
“我跟，她是我的学生。”戚晓菡说着，大步跨上了救护车。
手心再次传来了一阵暖意，回头望去，欧阳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侧，“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戚晓菡一愣。
急救车的一扇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另一扇门也正在被关上，透过门缝看到的欧阳轩越来越小，还来不及说上点什么，门已经被彻底关上了。
透过门上的小窗，戚晓菡看着渐渐被拉远的距离，心底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感觉。
那一刻，她并不知道这份沉甸甸的感觉意味着什么。
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裙子，戚晓菡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附身贴近重伤的吴小珍，“怎么了？”
吴小珍吃力的将氧气罩取下来，“戚老师，我会死吗？”
“别乱想，你不会有事的。”
“我看到余霏了，她就站在那里跟我招手。她告诉我，她很冷，很孤单，想要我去陪她……”吴小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