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了,艾英因为家搬到了城里,自然是不能住在租房里。
为了让她回家住,艾英的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和养父母,都快愁死了。
其实,真正触动艾英的,还是我们走在桃花乡的街上,那些熟人的玩笑话。
一个卖花生的人说:“常书,艾英,你们啥时候结婚啊!”
艾英生气了,挽着我的胳膊对那人说:“胡说啥,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那人撇着嘴,显得非常厌恶地说:“你也去问问,整个桃花乡街上,谁不知道,你们俩住在一起了,小小的闺女,这么fēng_liú,呸!”说着,还对着艾英吐了一口痰。
原本天真甚至霸道的她,懵了,非常无辜地看着那人,但那人并没有悔改的意思,还指着我们大声地咋呼着:“来来来,南来北往的,老少爷们,这个是东北来的艾英,这个是那个常大帅家的儿子,你们谁不知道他们俩,在一块鬼混几年了,是吧,这样的fēng_liú闺女,谁要啊,滚吧,别在桃花乡街上丢人!”他说着还拿着花生皮砸着我们。
艾英非常委屈了,一直伶牙俐齿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只是眼里含着泪花,嘴唇哆嗦着。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只好尴尬地带着她快速地回家了。
到了家,艾英仿佛受到了惊吓一样的,全身哆嗦着,眼泪哗哗地流淌着。
养母和哥哥姐姐们都吓坏了,急忙问艾英咋回事,艾英是第一次用非常无助且恐惧的眼神看着大家,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把养母拉到一边,把事情的原委都讲了。
养父母和我爸爸妈妈商量过后,给艾英的爸爸妈妈打了电话。
艾英恋恋不舍地被接走了。
开学后,艾英再见到我后,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那些不分你我的亲昵动作,都会在她的刻意回避下,减少了许多。
尽管我和艾英分别骑一辆自行车,但我还是要每天早上到她家去接她,每天晚自习送她到家。
一天三顿饭,我们都在学校吃,爸爸妈妈给我的钱,还是她拿着。
晚自习后,我还要陪着她学习到最少晚上十点四十左右,才让我回去。
其实啊,无论是人和事儿,往往都是失去以后,才知道多珍贵。
回到租房里,看着空荡荡的套间,我第一次感觉,我的心被掏空了。
原本是平静的夜,我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于是,我穿上衣服,走进套间里,坐在原来和艾英对面的位置,开始抄写我的自考书了。
1994年新年刚过的春天,与其他年的春天一样,春寒料峭。
也就是在开学后的第一周的周二晚上,八点四十左右就到艾英家了。难得艾英的爸爸也在家,艾英妈妈给我们盛好了羊肉汤,还有洛馍。
当我们刚开始吃的时候,看着一碗的羊肉,我很歉意,端起碗来,就不自觉地把很多羊肉都夹到了艾英的碗里,艾英笑着看着我,艾英的妈妈则充满奇怪地看着我,艾英的爸爸用筷子敲着桌子,气愤地说:“她自己会吃,锅里还有羊肉呢!”
艾英吃着偷笑着,我看着艾英的妈妈尴尬笑了一下,对她爸爸说:“哼哼哼,艾叔啊,别生气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啊,您说啊,我成绩这么差,就是吃馍,每天都是浪费粮食,何况是羊肉啊,这么贵,哼哼哼。”我笑着又给艾英夹了一块。
艾英冲她爸爸做着鬼脸,艾叔气坏了,直接把筷子伸进了艾英的碗里,想再给夹回来,被我笑着拦住了,“哼哼哼,艾叔啊,哎呀,你不就是不放心吗,婶儿都在呢,我就说吧,您看啊,从男女关系上,我就是个混子,人渣,无论长相还是学习,根本配不上艾英,我有自知之明。”我笑着也给艾叔夹了一块羊肉,吃着洛馍喝着羊肉汤说,“从我们俩,从小共患难的份上,我们俩多少次,有过生死之交,这种缘分,比我那些哥哥姐姐都亲啊,我是不会对艾英有非分之想的,放心吧,叔,我早就想通了,我们能在一起这样相处的时间,充其量也就是两年半,等高考一过,艾英考上好大学了,也没有我啥事儿了,前十几年给艾英做牛做马的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两年了,我呢,好人做到底,好吧,哼哼哼。”
艾英听着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泪花,她谁都没有看,只是扒拉着碗里的羊肉,一点一点地撕咬着吃着。
艾英的妈妈又端着我的碗,给我盛满了羊肉,笑着放在我的跟前,并拍拍我的肩膀,艾叔谁也不看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呼噜呼噜地喝着汤,甚至剩下的都是羊肉了,没有汤了,他还在这样喝着。
等我们都吃完的时候,当艾英刚站起想去她的卧室学习的时候,我拽住了艾英。
艾英、艾英的爸爸妈妈都惊讶了,特别是我刚刚说过那些所谓的“冠冕堂皇”的话,却又拽着艾英的手了,艾叔气坏了,使劲儿地咳嗽着,艾英也害羞了,艾英的妈妈都伸出手了,想拉开我们。
我拽着艾英的双手,伸到他们的跟前,我心疼地笑着说:“哼哼哼,叔啊,婶儿啊,你们看啊,看看啊,看看这手肿的,我相信啊,你们比我心疼,我呢,也不想每天白吃白喝你们的,也想在这个高中阶段,做一点有意义的事儿,我只有一个恳求啊,叔啊,婶儿啊,别让艾英骑车了,我骑车带着她,你们看看手给冻的,从小都没有冻,这几天就这样了,另外啊,我们一起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