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9月1日,我带着伤痕累累的心,伤痕累累的脸,伤痕累累的身体,扛着艾,小心翼翼地走着去上初中了,害怕走快了,再撕裂被抽打的伤口,尤其在夏天的汗水下,像灼烧的一样疼。
在升学考试的时候,我已经是学校的名人了,桃花中学和桃花小学的老师,经常在一起交流,而且,我干过那么多的“惊天动地”和“莫名其妙”的大事儿或轶事儿,早就是桃花乡的名人了。
再者,在我亲生爸爸常大帅这边,我是真正的“富二代”!
在我养父李喜这边,我是真正的“官二代”!
刚一进校,我就是班级的劳动委员,学校学生会的劳动委员,学校学生会的卫生检查组小组长,初一年级的学生会负责人;又因为字写得好,是学校四块黑板报的编辑,学校黑板报督导组成员,班级黑板报编辑,······
不过,让我愧疚的是,刘焕辍学了。
张春华也上初一了,没有与分到一个班,但只要看见我,就会对我吐吐沫,以示对我的“恶心”态度。
我和艾英没有分到一个班,艾英是初一(1)班,张春华是(2)班,我是(3)班。
还有啊,三哥和美君都是初三了。
哎呀,看着美君啊,太俊了,我的心啊!要不是被我三哥占着了,就是被狗咬死,我都会去缠着美君的,哼哼哼。
看着三哥和美君啊,我终于知道了,为啥人们要说: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其实,原型就是三哥和美君。尽管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但是,我还是衷心地希望她能成为我的三嫂。
刚开学的我,忙的像车轴一样的。
无论什么都要跑着啊,发书啊,带着班里的一群男生科的,语文数学类的还要两个人呢,书太厚了,一个人抱不动啊。
我跟着班主任——杨春民,像个跟屁虫似的,跑前跑后啊。
这边正跟着呢,那边学校教导主任邱主任叫了,“哎哎哎,那个,那个,啥,啥来,老,老,老脸,老脸,就是那个脸长得比较老的,过来,过来······”他摆着手冲着我们叫着,我们也不知道叫谁我,班主任杨老师也不知道是叫的谁,笑着看一下就走了。
眼看着我们就要走远了,邱主任急了,跑着就过来了,上来就拽着我的耳朵,呲着两颗大门牙,对着我喷着吐沫星子说:“这个小子,老子,我,比我长得还老呢,叫你,你没有听见啊,啊!”说着还使劲儿地拽了一下。
我的耳朵啊,十几年如一日地被这个拽,那个拧啊,好像都没有感觉了,但还是要配合一下,跟着他手的方向动了一下。
杨老师笑了,“主任啊,这是我们班的常书啊,是学校的劳动委员,头衔一大堆啊,哈哈哈,好啦,放手,你叫什么老脸,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啊,放手啊,你们有啥活,让他跟着去吧,哈哈哈。”他说着一挥手,带着其他同学走了。
突然,几个同学又一起转身,对着我比划着他们的脸,“老脸,老脸,哈哈哈哈。”
“走!”邱主任转身就走了,我屁颠屁颠地跟着。
先去总务处,抱着一摞备课本和听课本,每到一个老师跟前发一本,我的汗水,从大汗淋漓,到只剩下汗渍。
再去总务处,领来了几大盒的钢笔、墨水,再一个个老师的发下去,我的胳膊从累到麻木。
回到教室,我只有睁不开的眼,拿不住钢笔的发抖的手。
无论是哪个老师一讲课,我就想睡啊。
英语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杨老师,在讲课的过程中,杨老师喜欢提问:“哪个同学有问题?”他非常和蔼地说。
大家都不说话,于是,坐在我旁边的计生委院里的伙伴大旺,使劲儿地拧我的大腿一把,我激灵一下醒了,正巧老师问:“谁有问题啊?”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以为老师找我干活了,“老师,老师,我,我,哼哼哼,哼哼哼······”我揉着眼睛,站起来了。
然后,老师和同学都给报以哄堂大笑,我在不好意思中,坐下,努力地睁着眼,看着黑板,但渐渐地还会睡着的。
但还有突发情况,在我正在熟睡的时候,外面也会有人叫我。
教导主任邱主任,会趴在窗户“嗷”一嗓子,“老脸,不,常书,出来!”
我在上课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嘲笑中,屁颠屁颠地就跑出去了。邱主任转身就走,“走,跟我写通知去!”他倒背着手,在前面走,我再屁颠屁颠地跟着。
到了学校的人流量比较大的公共黑板前,他递给我一张纸,“写上去!”
纸上,第一行写着俩字:通告。
于是,我在黑板的正中间,写上了通告。
我扭头看着邱主任,他抱着双臂,左手摸着下巴,“哎呀,老脸啊,你还别说啊,你这字,写的啊,真的,比你的脸还老啊,好,好,好!”
我开始继续写了:近期,我校出现了······
“老脸啊,不行,不行,你这写的太低了,不然的话,布局也不好看啊,这样啊,你去搬个板凳来,站在板凳上写,我教给你如何布局,才能完整、美观地写出来,任何事儿,都要注意布局,布局,很重要,快去搬板凳,快去······”看着吐沫星子乱飞的邱主任,我只好屁颠屁颠地跑向了办公室。
我看到一个没有人的办公桌,刚搬起来那个板凳,另外一个老师问我:“谁让你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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