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丘和罗子骞先后被擒,两个人对望一眼,都是相视苦笑。
那个乘马的军官,得意洋洋地跑过来,用刀杆敲打独孤丘的脑袋,“喂,怎么样,独孤丘,你还猖獗么?”
独孤丘骂道:“无耻鼠辈,卖国求荣,倚多为胜,算什么英雄好汉。”
“好,”罗子骞听他骂得痛快,忍不住喝起彩来。
那军官回过身来,用刀杆打了罗子骞一下,“奶奶的,你是谁?”
这一下,正打在罗子骞的肩头上,一阵剧痛,让罗子骞眼前发黑,几欲晕去,但他看着独孤丘英勇不屈的模样,有样学样,也自然从心里涌起一股豪情,勉强忍着疼痛,回骂他道:“我是你爷爷。”
那军官大怒,挥起刀杆,劈头盖脸朝着罗子骞打过来。刀至中途,却忽然停住,蔫蔫地收了回去。
罗子骞有些奇怪,心说:“他怎么不打了?”
抬头看去,只见那个无眉士兵,正怒冲冲地拿眼睛瞪着军官,似乎在责怪他。
这倒是让罗子骞大为疑惑,他心说:“怪事了,这军官好象对这个士兵非常畏惧,奶奶的,这算是怎么回事?不对……这个没长眉毛的家伙,一定有古怪。”
但是,军官问罗子骞“你是谁”,说明他们并不认识自己,这……倒是件好事。
怎么想办法脱身呢?
他一边思考,一边东张西望,被士兵们推搡着,走出街口,奔向府衙的方向。
……
走了没有两百米远,忽然前面来了一只队伍。
这支队伍只有二十来人,头前一个骑着马的将军,手里拎着一把长把大刀,耀武扬威,对着这边说道:“金将军,何处公干啊。”
让罗子骞奇怪的事,又发生了,骑马的军官,并未作声,反而是旁边那个没有眉毛的士兵,走上前拱了拱手,“王将军,刚才抓了一个小贼,名叫独孤丘。”
罗子骞恍然大悟。
原来,这队兵马里,真正的指挥官,其实是这个无眉士兵,他本是将官,却混在士兵队伍里,乘人不备,下手擒敌。
这个王八蛋!
然而,更让罗子骞尴尬而着急的是:迎面走过来的这个拎长刀的将军,却正是王承元。
坏了,他是认识自己的。
奶奶的,若是被他认出来,交给李师道,老子的这颗脑袋,只怕是要搬一搬家了。
罗子骞正要扭过脸去,他发现,王承元已经瞧见他了,而且,神情明显一愣。
嗯……看起来,是祸躲不过呀,奶奶的,看起来,眼下需要考虑的,是砍头,还是腰斩,或是剖腹挖心、大卸八块……到底哪个比较适合自己了。
那无眉兵面色得意,向王承元说道:“这个小贼独孤丘,是朝廷派来的奸细,图谋不轨,今天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
王承元说:“金将军,李将军不在府里,他受了伤,正去秘密医治,你把这两个小贼交给我,我给带去吧。”
无眉兵愣了一下,“李将军不在府里?那……好吧,偏劳王将军了。”
两个俘虏,被交到王承元的队伍里。
王承元笑道:“这俩小贼,运气不怎么样,李将军被刺客所伤,正自满心怒气,肯定把他俩剖腹挖心,以血祭刀,出出气,压压惊了。”
“哈哈哈……”无眉兵和几个士兵,都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金将军,再会。”
王承元说完,冲着无眉兵拱了拱手,带着手下士兵,押着罗子骞,拐了个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罗子骞心里这个懊丧啊。
本来,自己来到郓州,本想大杀四方,把李师道、王承元这些人,统统杀了,可是没想到,天命不祚,自己先要挨杀了。
怎么办?
他正胡思乱想,忽然王承元骑马走到他跟前,小声问道:“孙兄,怎么回事?”
“啊?”
罗子骞大吃一惊。
这个王承元,跟自己叫“孙兄”,显然没有敌意,他……是要和自己攀攀交情吗?
罗子骞心里大喜。
这回,可有救了。
他忽然想起来,刚才,王承元明明认出了自己,却并没向无眉兵说明,他……原来心里头藏着猫腻啊,乖乖隆个咚……老子吉星高照,命不该绝。
“王兄,说来话长,你能不能把我放开?”
王承元命令手下:“把他俩解开,换上士兵的衣服。”
手下几个士兵,匆匆忙忙,给罗子骞和独孤丘解开绳子,并让他俩穿上士兵的服装,独孤丘满脸诧异,罗子骞对他说:“这位王承元将军,是……咱们的朋友。”
其实到现在为止,罗子骞心里也是稀里糊涂,王承元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不会是为了踢足球吧?
不管怎么样,脱困再说。
两个人穿上士兵的衣服,混在队伍里,王承元带着队伍继续出发,罗子骞小声问道:“王兄,谢谢你……”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迎面又走过来几匹快马。
骑马的几个人,衣着鲜艳,彩袖飘飘,却全都是女人。
这几个女人每人都拿着武器,象是一群女兵,领头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面如满月,身穿紫袍,身披粉色披肩,背后背着一把长剑。
袁七娘!
罗子骞只一眼,便认了出来。
糟糕,怎么和这个婆娘,撞到一起了。
更让罗子骞叫苦的是,他发现……袁七娘已经看见他了!
那一刻,眼神之间的对接,瞬间的交流,就象闪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