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重胤策马来,扬起大刀,高声喊道:“大家后退。!”
一众军马,向后退了几十步。
乌重胤立马阵前,向着一帮昭义军朗声说道:“各位兄弟,都听明白了吧?卢从史通敌,已经认罪,将赴长安,由圣裁处,昭义军将士,一律暂时听从王翊元将军指挥,等天子圣旨下来,再行定夺。”
他为什么说“暂时听王翊元将军指挥”呢?
刚才,卢从史不是说把兵权交给他乌重胤了吗?
原来,乌重胤还另有一个任务,那是押送卢从史进长安面圣,而军队不可一日无主,因此,他才宣布,昭义军暂由王翊元指挥。
王翊元,站在旁边。
刚才,和卢从史的追随者打仗的,是他们。
好在卢从史那些忠实手下,倒也听话,没有再反抗,在乌重胤的号令下,在旁边重新排队,排成队列。
此时,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卢从史的身。
卢从史,这时难免百感交集,这些手下,有些忠于自己,有些反对自己,甚至在自己被捕的时候,他们为了救自己而打了起来,作为一员战将,这……怎么不心情激荡。
忠于自己的,反对自己的,这一刻以后,都将成为过去。
他们再也不会是自己的手下了。
……
卢从史的眼睛里,不免热泪盈眶。
王翊元和刚才那个持大刀的军官,一齐走来,冲着卢从史拱手施礼,“卢将军,保重。”
卢从史喉头哽咽,冲着这些手下点点头,“你们……各位也保重。”
这几个习惯了战场冲杀的汉子,都是满腹酸楚。大家刚才还举刀相杀,此时……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保重,”
一帮军官,冲着卢从史拱手告别,策马而去,征尘滚滚,一会功夫,便去得远了。
……
罗子骞放开卢从史。
卢从史抹了把眼泪,正要重新钻入木笼囚车,乌重胤策马走过来,说道:“卢将军,不用了。”
罗子骞也说:“对,卢兄,你既已知悔,那不用再入木笼受罪,骑马跟随乌将军去长安即可。”
“多谢二位。”卢从史大喜。能够不入木笼,那可能少受好多罪了。
“卢兄,我会说话算话,给圣写奏章,为你说话,同时,我还会给白居易、萧免、李绛等人写信,让他们替你美言。”
卢从史对罗子骞深鞠一躬,“罗将军,你能如此宽厚,卢某定当厚报。”
“卢兄,再会。乌将军,一路保重。”
罗子骞和卢从史、乌重胤拱手作别,带着萧柔、胡安驰马赶回自己的营地。
萧柔开玩笑道:“既然你们大家都可怜卢从史,那别抓他不行了?”
“那可不行,放虎归山,他是否真的能改,谁也拿不准。yī mǎ归yī mǎ……”
……
几个人回到大营,立刻召开军官会议,商讨攻打王承宗事宜。
郭乐、寇喜、无阳子、萧柔等人,坐在大帐里。
罗子骞嫌那些古式的案几、塌垫坐着不舒服,一律撤掉,而是仿照现代样式,命令木匠打造长桌、椅子,大家坐在椅子,既松快又自由。
无阳子首先说道:“罗将军,在此处打仗,和瀛州不同,吐突承璀无能,节节败退,王承宗部队士气高涨,因此不战则已,一战必胜,才能压制住敌人的锐气。依我看,先不急用兵,我先率人前往敌军驻地侦察,摸清敌人动向,再动手不迟。”
“说得好,老道,”寇喜大大咧咧地说:“你很有一套。”
郭乐也点头同意,“道长说的有道理。”
罗子骞说:“我也同意,道长……”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帐外有士兵进来报告:“罗将军,有敕使到了。”
“敕使?”
罗子骞和众将都吃了一惊。
他们刚刚率军到达魏州不长时间,皇帝的敕使,怎么么了?宪宗这个家伙,动作够快的啊。
敕使来干吗?
大家互相对望几眼,神情都是一片疑惑,谁也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神马事情。
但是,敕使已到,先迎接要紧,至于什么事……他来了知道了。
……
一行百十人的兵马,来到大营门外。
罗子骞匆匆带着郭乐等一班将领,到营门外迎接敕使。他发现,敕使是个五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头,旁边由吐突承璀手下一员偏将陪着。
“罗子骞躬迎敕使。”
毕恭毕敬,罗子骞和众人将客人迎到帐内,寒喧道辛苦。敕使对罗子骞笑道:“罗将军,真巧啊。”
“怎么?”
“我奉了圣旨令,正要去幽州找你,忽然听吐突将军说,你已经从幽州南下,到这里来了,因此我抄了个近,到这里来了……罗将军,闲言再叙,咱们先宣读圣旨。”
“接旨,”
罗子骞率萧柔、郭乐等人,一起跪倒。
敕使拿出圣旨,郑重宣读,“表德优贤,昔王令曲,察罗子骞勇武善战,屡剿贼寇,着授壮武将军,着金带。郭乐、寇喜授归德将军,无阳子授承议郎,萧柔授游骑将军。胡安授仁勇校尉。宣普颁示。”
嘿,全体升官。
罗子骞率众人一起欢呼,“谢陛下恩典——”
加官进爵,皆大欢喜。
要说人全是有yù wàng的,即使是“清高”的人,对于升官发财,也是乐于接受的。
在古代,皇帝给自己封官,那是无光荣的一件事,光宗耀祖,流传后代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