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大通瞪着眼睛说道:“老兄,你开什么玩笑?寇喜那双眉毛,货真价实,全是长出来的,哪里会画去?再说,今天他也没来……”
吴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头皮觉得有些发炸了,他也瞪起眼睛来,声音都变了,“弥……弥兄,寇喜将军……真的没来么?”
“当然没有,郭乐将军派我来领粮草,寇喜正带着队伍训练负重越野呢……老兄,你搞的什么鬼名堂?”
“啊?”
吴浑吓得浑身一阵发紧,只觉得眼前发黑,赶紧命令手下,“快,快进仓里去,报警,报告扈将军,说……奸细混进来了,快,快……”
坏了。
那个画着眉毛的“寇喜”,百分百是冒充的。
是敌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吴浑和弥大通,都急得浑身冒火,吴浑忽然脑子一转,对弥大通说:“这个……你的谍引牌。”
这个时候,他知道查验谍引牌了。
“哎呀……”弥大通急得皱眉瞪眼,敌人已经混进仓里了,十万火急,你这时候来查验我的谍引牌?可是,验牌是制度,不能违抗,于是他急急地掏出身的谍引牌,递给吴浑,“喂,给你验牌。”
其实吴浑心里更苦啊。
刚才是因为自己马虎,没查验“寇喜”的谍引牌,这才酿成错误,现在,难道对弥大通的谍引牌也不查了么?
火速查一下。
手忙脚乱。
吴浑验过了弥大通手里的谍引牌,准确无误。这回,弥大通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真货。
唉……
谍引牌啊……吴浑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千个嘴巴。
他慌手慌脚地说:“弥将军,请帮忙,快跟我去追奸细。”
“快走呀,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
吴浑和弥大通一起,纵马向仓里驰去。
此时,吴浑手下的士兵,已经急急地拍马跑进仓里向守军将领扈铖报告去了。
河阴仓,这是江淮的总粮仓啊,国家的后勤保障基地,绝对不容有失啊。
……
在这时候,弥大通和吴浑同时看见,从河阴仓里升起一股红通通的火焰。
起火了!
河阴仓失火了。
坏了……糟了……
吴浑大叫一声,象他自己身着了火一样,催马向前疾驰,这时候,只见仓里面的火焰,霎时间已经冲天而起,红huáng sè的火苗,象是一片灿烂的烟花在半空绽放。
天气火热,整个河阴仓,片刻功夫便烈火熊熊,热浪冲天。
……
整个河阴仓,全都被突然而起的火势惊动了,守卫的兵马,足有几千人,纷纷从各自的营地里奔出来,人喊马嘶,你喊我叫,全都朝着仓库奔过来。
守军最高将领扈铖,骑马抡刀,带着几十个亲兵,不顾热浪冲天,直朝着仓库冲过去。
仓库,建在整片建筑群的心位置,四周都是兵营、帐房、马棚,每日里人来人往,领粮草的,巡逻的,拢帐的……川流不息,刚才,还有不少队伍,赶着马车,在从一个圆开口大仓里,往外领粮食。
火,着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毫无准备。
领粮食的,正一斗一斗地计数,装车,有条不紊,巡逻的,排着队,挨个在各个仓库之间走动,守卫的哨兵,站在一个个哨位,没有脱离岗位。
那么,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呢?
原来,那个“寇喜”率领二十余个手下,进入仓储区以后,借口饮马,向巡逻队问明了水井的位置,借了水桶,松松散散地说笑着,向仓库走去。
一切正常。
趁着守卫士兵不注意,这些人迅速分散开来,象是一群野狼,按照预定计划,匆匆走向各个仓库。
路,也遇到了几个士兵,对这些人的行动有些疑惑,他们的动作表现,有些不太对头,不象是前来领粮草的。
有精明些的军官,来盘问,那个“寇喜”笑嘻嘻地走到面前,一边嘴里套近乎,一边把手伸进衣服底下。
等到走到几步以内,“寇喜”突然露出了狰狞,一把bǐ shǒu直刺而出。
这“寇喜”脚步灵活,动作迅猛,突然发难,一招制敌,bǐ shǒu深深刺入军官的心窝里。军官连叫喊躲避都来不及,便被刺身亡。
寇喜伸手扶住军官的身体,象老朋友见面一样,搀扶着拖拽着,嘴里一边高谈阔论地说笑,一边把死去的军官拖到墙角。
一切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些闯进狼仓的恶狼,悄悄散开,分赴各个仓库,等跑到各个大库面前时,一个个把獠牙都露出来了。
拿出火种,点燃事先准备好的浸了油的烂麻布,扔到粮仓里。粮仓并不是封闭的,储存粮食需要通风,此时盛夏,一般通气孔和窗户都开着,而且,木制的门窗也最容易燃烧。
至于草垛,那简直是沾火着。
这一伙溜进来的奸细,在各个大库间,疯狂放起火来。
这些人此时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个个武艺高强,凶狠恶毒,遇到巡逻的士兵,便一刀杀掉,杀完了人,再放火。
不大功夫,十来座粮仓,便都燃起火来。
此时,把守粮仓的士兵,才刚刚发觉。
有些来领粮草的军队运输队,还正在按部班地装粮食,点草料,有些巡逻队,还正在远处转悠,突然之间,火势已经起来了。
天气本来热,河阴仓一个接着一个的大库,纷纷冒出火苗,霎时间,腾腾火焰,便弥漫开来,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