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集镇上,
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因为镇外驻扎了大队兵马,因此镇上多了很多士兵,采买的,运输的,过路的……喧嚣声此起彼伏。
镇上只有一家妓馆,因此,非常好找。
草上飞和欧阳湛,化装成嫖客,手里摇着折扇,吊浪当地晃荡着,径直奔向妓馆里。
草上飞问欧阳湛:“老兄,你逛过妓馆吗?有经验吗?”
“没有。你呢?”
“我……没见过肥猪肉,还没见过肥猪走吗?我老曹三百六十行,样样都见识过一点……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俩到了妓馆里,要装出‘老手’的样子,别露怯。”
“那还有什么露怯不露怯的?”
“你错了,你以为妓馆里就是解裤子就干活儿?差远了。”
草上飞说的话,倒也有道理,古时的风月场所,也有一套规矩,嫖院子,也是一门“艺术”,讲究打茶围,喝花酒,**有专门的礼仪,熟客有固定的相好,至于高雅一点的,还要歌舞弹唱,吟诗作对……搞得既浪漫又有情趣。门道多着呢。
欧阳湛不以为然地说:“老曹,咱们俩是去杀徐崇盛的,又不是真的嫖妓,你别搞错了……”
“我才没搞错,你想得倒美,冒冒失失地闯进去,露了马脚,让人几棒子就轰出来了,或者逮进兵营,关入大牢……到时候怎么杀徐崇盛?杀个屁。”
“行,我听你的就是了。”
……
两个人走入妓馆里。
院里收拾得颇为整洁,屋前院角,栽着各色花朵,前院一间客厅里,装饰豪华,门外吊着两个大红灯笼。
草上飞大模大样地走进客厅,在八仙桌旁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对前来招待的龟奴说道:“你们这儿最近有没有拿得出手的姑娘啊?”
“回大爷,没有。”
草上飞眨了眨眼睛,有些纳闷儿,一般做生意的,无不大夸特夸自己的货色,妓馆也是一样,即便馆里妓女姿色平平,也得夸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这个龟奴说“没有”?
这样还能做生意?
“那……都有什么样的姑娘啊?”
“回大爷,没有。”
草上飞一拍桌子,瞪着眼睛喝道:“什么话?你就会说一句‘没有’是不是?没有姑娘,你开的什么院子?”
那龟奴一脸愁苦模样,听着草上飞训斥,却是一言不发。
草上飞气乎乎地说:“把你们老板找来。”
“回大爷,没有。”
“你……”
草上飞气得站起身来,直想一拳把这个死样活气的龟奴给打趴下。
欧阳湛对龟奴说:“你是怕我们没钱吗?告诉你,我们揣着大把的银钱来的,你好好听话……”
“回大爷,”龟奴蔫头耷脑地说:“确实不是钱的事儿,今天本院子……有事,恕不接客,请您二位改天再来,如何?”
“不接客,你们今天不是开着门呢吗?”
“这个……”龟奴吭吭哧哧地犹豫了一阵,慢吞吞地说道:“不是……这个……我们有事,不接外客,请您宽恕……”
“哦,我明白了。”
草上飞恍然大悟,他想:“一定是徐崇盛已经来了,他把整个院子都给包下了,因此要清场,不允许别的嫖客再来。嘿,这个徐大将军,真有气魄啊,一个人就玩遍了全院子的姑娘,包场了。”
他朝欧阳湛使了个眼色,换上一副笑脸,对龟奴说道:“老兄,是不是今天有贵客来了,你们专门侍候他啊?嘿嘿,好说好说,你告诉我,这位贵客叫什么名字?老爷我有赏钱给你。”
“这个……没有没有,你们二位,听我一句话,赶紧走吧,”龟奴苦笑着说道:“再过一会,你们惹出祸来,只怕是性命难保。”
龟奴如此说,更加坚定了草上飞和欧阳湛的判断。
一定是徐崇盛“包场”了。
很好,那正好趁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宰了他。
草上飞从兜里摸出一串铜钱,笑嘻嘻地塞进龟奴的手里,“你带我去见见这位贵客,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赏。”
“不不,”龟奴赶紧摇手拒绝,把铜钱又塞回草上飞的手里,愁眉苦脸地央告道:“客官,恕难从命,你听我一句话,赶紧走吧,一会,小人我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请您可怜可怜我……”
草上飞火了,眼睛一瞪,把桌子一拍,“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开着铺面,却往外赶客人,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
忽然,门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长得眉目清朗,鼻直口方,甚是英俊,穿着一件米色圆领长袍,幞头上镶着一块绿色翡翠,看模样象个富家公子。
这是妓馆老板吗?
龟奴一见,立刻一脸惊惧模样,缩头缩脑,后退两步,站到墙角里。
这又让草上飞感到奇怪,龟奴见了老板,怎么如此害怕?
这年轻人目光如电,冷冷地瞅了草上飞和欧阳湛一眼,说道:“两位,今天这里不接客,请你们离开。”
话语冷冰冰的,毫不客气。
草上飞和欧阳湛对望了一眼,心里均是奇怪,但是,很显然,龟奴如此反常,原因一定就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欧阳湛说道:“请问,您是此间老板么?”
“这你不用管。”
欧阳湛眉毛一竖,心下甚为恼怒,这个年纪人不但话语里冷冰冰地拒人千里之外,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