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飞的算盘,是先把徐崇盛给留住,别让他跑了。
毕竟,他们是来暗杀徐崇盛的,现在,好不容易把他老人家给盼来了,怎么能放跑呢?
虽然自己刚刚挨了打,局势非常糟糕,可是……先把他弄进屋里再说。
至于屋里那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他未必是徐崇盛的同党,也许……还有转变局面的希望……
……
徐崇盛冲着欧阳湛哈哈一笑,“欧阳兄,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欧阳湛脸上一红一赤,极度不自然,扭过头去,尽量不跟徐崇盛目光对视,心里实在既别扭又尴尬。
徐崇盛倒是满不在乎,摇头晃脑地说道:“欧阳兄,没想到,你竟然也好这一口啊,嘻嘻,你以前不是挺以正人君子自居的吗?哈哈……刚才跟别人争风吃醋,挨了打了?”
“呵呵,嘿嘿……”
“欧阳兄,不用害臊,谁是啥变的,大家都知道,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边藏……尤其是你我这等武将,刀头上舔血,不定哪天就在刀下丢了性命,何必屈着自己,是不是?得行乐时且行乐……”
徐崇盛一边说着,一边得意洋洋地走进客厅里。
欧阳湛和草上飞心里忐忑不安,跟在徐崇盛的后面,重新进入屋内,进去一看,不禁心里高兴起来。
屋里,本来被刚才的打斗,弄了个乱七八糟,桌椅翻倒,茶具打碎,但是,现在屋里的两个人正在收拾,那年轻人指挥着龟奴,正忙忙乎乎地收拾房间。
“快,把垃圾都弄走。”年轻人比比划划地催促道。
龟奴手里拿着条帚,扫地扶桌,忙个不停。
徐崇盛皱了皱眉头。
那武艺高强的年轻人,此时显出一种“知趣”的模样,笑嘻嘻地冲着徐崇盛点头招呼,“您好,马上收拾完了,马上。”
“嗯。”
草上飞和欧阳湛又对望了一眼,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年轻人……倒是挺有眼色,只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却是令人一头雾水。
屋里,气氛其实非常尴尬。
徐崇盛刚来,不明就里,但是对于妓馆里这种凌乱,显然是不满意。而草上飞和欧阳湛提心吊胆,怕被人瞧破了机关,年轻人神神秘秘,龟奴最委屈,忍气吞声地干活……
此时,草上飞和欧阳湛最盼望的,是让局势赶紧稳定下来,让徐崇盛顺利地“嫖娼”,大家都别闹出乱子,然后……找机会干掉徐崇盛。
最令人头疼的,便是那个年轻人。
如果不是他搀和,事情就成功了。
最好,他能快点走吧,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这儿误事了……
但是,那年轻人丝毫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伸手给徐崇盛让座,满面微笑,“先生请坐,我是此间管事的,刚才有点小意外,已经没事了,您先请坐。”
操……他竟然冒充起管事的来了。
草上飞抽了抽鼻子,自己刚才冒充龟奴,那……年轻人岂不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哼……
果然,年轻人冲着草上飞毫不客气地吩咐道:“愣着干什么?快给客人去沏茶呀。”
“是。”
屋里的一把泥陶茶壶,已经打碎了,草上飞捏着鼻子,出去另寻茶水,但是对于年轻人能够不算旧帐,还是挺满意,只是,他猜不透,这个年轻人,到底要干什么呢?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门帘一挑,那年轻人也走出来。
草上飞冲他翻了翻眼皮。
年轻人瞪了他一眼,凑过来小声说道:“不许声张,听我命令行事。”
草上飞也小声反问:“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听你命令?”
“这你不用管,”年轻人一瞪眼,“不听话,我就杀了你。”
“……”
这话可并不是吓唬,草上飞自知和他武功相差太远。但是……这算是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又拍拍草上飞的肩膀,“服从命令,把徐崇盛给稳住,事成之后,我有奖赏。”
“哼。”
年轻人对草上飞笑了笑,又返回了屋内。
……
屋里,在年轻人的“热情”招呼下,欧阳湛和徐崇盛,都在桌旁坐下来,谈笑聊天。
让人可笑的是,这时候,年轻人和欧阳湛显得非常“友好”,好象根本就没发生过刚才激烈打斗的事。
欧阳湛在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和徐崇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心里满不是滋味儿,他想:“这算是什么事?到底谁和谁是朋友,谁和谁是敌人?奶奶的,最好是赶紧让徐崇盛开始嫖娼……”
他和草上飞当然是一个想法。
可是,徐崇盛倒是不急,坐在桌旁大刺刺地问年轻人,“你们这里,有没有上好的清官人啊?”
年轻人正要答话,忽然从旁边凑上来一个徐崇盛带来的随从,贴到徐崇盛的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徐崇盛进屋以后,他带来的几个随从,有几个留在门外充当“警卫”了,还有两个人,跟着进了屋里,这就等于屋里屋外,都有了保镖。
这个和徐崇盛说话的随从,长得颇为古怪,大大的脑袋,突出的脑门,矮壮的身材,脑袋和身子不成比例,长得就象是个大头娃娃。
这个“大头娃娃”随从,伏在徐崇盛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忽然徐崇盛脸色大变。
并且……朝着欧阳湛瞅了一眼,那目光中,显然骤然起泛起了疑惑的光。
欧阳湛猛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