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吕鉴候恼怒的是自己的队伍竟然在败退。
这……是可忍,孰不可忍,兵力倍于敌人,挟勇而来,怎么会败退?岂有此理。
他大吼一声,持枪冲上前去,高声喝令“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没有什么客气的,短兵相接的战斗,需要的是勇气和力量,吕鉴候明白,眼下只有严令,才能制止颓势。他举起手里的长枪,一枪将一个惊慌失措,胡乱逃跑的士兵,挑落马下。
“谁敢乱退,杀无赦。”
号令传下去,起作用了,一群群士兵,重新鼓起勇气,向前冲锋。呐喊声,战鼓声,又激烈地响起来。
……
然而……吕鉴候最不愿意看见的情形,又出现在视野里。
一匹大青马,在阵中飞驰而来。
马上那员又高又黑的女将,手里挥着两只金简,不是周香玉是谁?
吕鉴候心里这个别扭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次,自己被这个姑娘打得狼狈而逃,简直是丢尽了脸面,如果不是使出“枪里夹鞭”的绝招,大概已经被她的金简打烂脑袋了。
真倒霉,不愿意看见谁,谁就偏偏迎头撞过来。
特么的……冤家路窄。
但是,这是战场,无论如何,也得硬着头皮上啊,自己刚刚下了命令,后退者斩,自己怎么能一见黑姑娘就退呢?
吕鉴候咬了咬牙,挺枪冲上前去。
正在这时候,忽然旁边一个吕鉴候手下的牙将,驰马急驰过来,叫道“吕将军,吕将军……”
“怎么?”
吕鉴候瞪着眼睛问道。
“将军,”那牙将神色慌张地说“您快看看去吧,后队……后队出事了。”
“啊?”
吕鉴候心里一惊,后队出什么事了?
此时的战场上,混乱不堪,十余里地面上,处处都在厮杀,人马杂沓,杀声震天,后队,还在好几里地开外,从这里是看不见的。
但是吕鉴候心里发毛啊,后队如果出事,那……多半是敌人从后面包抄上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大祸临头了,打伏,最怕受到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仗,几乎就不可能打得赢。
真是……特么的让人心惊肉跳啊。
吕鉴候不敢怠慢,长枪一摆,让牙将替自己在这里冲阵,然后带着一群亲兵,飞马朝着后队驰骋而去……
……
周香玉冲上来了。
她早就在寻找吕鉴候呢,自从上回被吕鉴候打了一鞭,这姑娘始终都在记仇,暗暗发誓,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但是大兵团作战,战场广阔,想要找到对方主帅,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周香玉驰马冲杀了一阵,手舞着金简,左冲右突,嘿,真运气,她真的瞧见吕鉴候了。
哈哈……
周香玉挥着金简奔过去,却发现,吕鉴候拨马回去了。旁边一个牙将迎上来,手持大刀,拦住了去路。
周香玉喝道“滚开,让吕鉴候过来受死。”
这话,当然是没人肯听,敌人怎么会让“吕鉴候过来受死”?牙将二话不答,大刀一轮,朝着周香玉搂头便剁。
这员牙将身高体壮,比周香玉高了一头有余,两臂一晃,力道十足,大刀抡起来,带着一股风声。
周香玉在女子中算是又高又壮,但毕竟要和男人的身材比起来,那就差了一块,她见这员牙将的大刀来势凶猛,侧身一闪,用右手的金简一挡,“当”的一声脆响,直震得手臂发麻。
她不禁吃了一惊,嘿,好大的力气。
比吕鉴候的力气大多了。
但是,大刀砍过,周香玉立刻寻着了牙将的破绽,他身高力大,但是失于凝滞,刀锋一下砍空,招数用老,并未及时转寰。
嘿,这样的力气将,最容易对付。
周香玉腰身一扭,左手金简朝着牙将的胳膊砸下去。
虽然周香玉腰身粗壮,但是,那是和别的姑娘相比较而言,要是站在萧柔面前,那便是又粗又胖,没有腰了,但是要和男人比,毕竟差别甚大,论腰身的柔软性与灵活性,要强个几个档次了。
这一扭腰,一挥简,迅捷无伦。
牙将吓了一跳,大刀来不及回撤,侧身拨马,向旁边躲闪,但是周香玉的大青马,是懂得主人心意的,周香玉腰身扭动,腿夹马肚,那马“嗖”的斜向一窜,跨出一步。
周香玉的右手简随着马身移动,已经飞快地向前刺出。
这一招,金简由下而上,斜着上刺,本是一招判官笔的招数,但是战场上情形瞬息万变,武艺高强的将领,自会使用各种有用的招法,尤其是经验丰富的骁将,无论手里是何兵器,刀法、枪法、鞭法……实际上是随机应变,层出不穷的。
使枪的,就只使枪法,那基本上是笨蛋。
周香玉这一招,阴柔迅捷,就如偷袭,闪电般一击而至,一下戳在牙将的腋下。
“咕哧——嘎巴,”
周香玉感觉到,金箭虽然是钝头,不能刺入敌将身体,但是直接戳到腋下,那可是人体最软,最不能受力的部位,而且周香玉胳膊上的力道,也是极为强劲,牙将的身子再强壮,也受不了。
这一下子,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几根,牙将痛彻心肺,大叫一声,身子一歪,手里的大刀也扔了,伏倒在马背上,“沓沓沓”向旁边逃去。
周香玉一招得手,乘胜再上,两手一挥,持简前冲,这时候,牙将手下的士兵们,拼死涌上来,接住周香玉。
“叭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