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飞和周香玉往里一闯,正在窗前吵架的两个人,都吃了一惊,扭过头来察看。
光着膀子人,毫无疑问就是陈光恰了。
他被人搅了好事,连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完整,看上去狼狈而可笑。而另一个人
周香玉和草上飞,看着这人都有些不对劲,甚至有些面熟。
哪里面熟?他是谁?两个人都说不上来,但是,就是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瞅着面熟,无论是身形还是面容,仿佛在哪里见过。
更怪的是:这个没有眉毛。
他的眼眉,是画上去的两条黑道道,显得格外别扭。周香玉和草上飞听罗子骞说过,李师道手下有个武功高强的手下,叫做金景善,就天生无眉,他曾经冒充寇喜,火烧河阴仓,将朝廷贮存在那里的三万斛粮食,一把火烧掉。
这人是金景善吗?
但是,此时是来不及分辨的,甚至,也来不及说话,因为,那个无眉汉子,目光中已经露出了敌意,二话不说,伸后从背后的背囊里,拽出一把短刀,朝着周香玉扑过来。
好快。
从几个人四目相对,到拔刀、飞奔、扑过来,无眉汉子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的。
周香玉甚至连背后背囊里的金简,也没来得及拿出来,无眉汉子已经扑到身前了。
从这一扑、一跑以及挥动短刀的动作上,周香玉猛地想了起来,当时在“泥丸宫”营救李光颜的时候,在庄园门外遇到的那个装扮成驼背花农的敌人,身手就是这样迅捷。
两个人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学武之人,对于对手的动作特征,记得尤其清楚,周香玉一眼之下,便已经感觉出来,这人应该就是那天碰到过的花农。
怪不得,看上去有些面熟。
虽然此刻他的模样并不是老态龙钟的花农,但人的脸形轮廓,身材特征,却是大致不会差的。
周香玉大喝一声,纵身朝后躲闪。
无眉汉的短刀,从周香玉身旁滑过,一击不中,迅即转身,飞腿再踢,动作连贯而迅猛,幸亏周香玉身体灵活,腰身一扭,再次躲过。
两招一过,周香玉手忙脚乱,连续闪避,但是更吃惊的却是无眉汉子。
他抢先动手,先制人,已经做到了快如闪电,却还是没伤着这个“黑姑娘”一根汗毛,从她躲闪腾挪的动作来看,既轻巧又敏捷,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显然,是个武功高手。
这时候,周香玉连避两下,已经缓过神来了。
她右臂一伸,把金简从背后掏了出来,身随简动,横跨一步,朝着无眉汉子的手腕撩去。
金简是沉重兵器,若是与短刀相碰,显然更占便宜,那无眉汉识得厉害,短刀一撤,飞腿横扫。
两个人刀来简往,斗在一起,却把门口的两个哨兵闹愣了。
怎么回事?两拨“检查军务”的上司,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搞什么名堂?
俩哨兵拿着长戟,目瞪口呆,不知道应该去帮哪头儿,想去问问陈光洽,却现陈光恰也打了起来。
糟了院里打乱了。
与陈光恰对敌的,是草上飞,草上飞见无眉汉直奔周香玉,当即抽出短钩,直接冲向陈光恰,此时陈光恰光着膀子,手无寸铁,正是收拾他的好机会。
这个便宜得捡。
且说这个陈光恰,是吴秀琳手下的心腹干将,很有些鬼谋眼道,但是武功并非所长,一见草上飞瞪着飞凤眼,手拿短钩,凶神恶煞般地扑上来,吓得“哇呀”一声大叫,拔腿往屋里便躲。
“咣当”一声,陈光恰光着膀子,撞进屋里,把门扇撞得歪倒下来。
草上飞跟踪而入,一脚踏进屋里,忽然现屋角缩着个战战兢兢的女人,披头散,目露恐惧,见了草上飞闯进屋内,吓得“啊呀”大叫。
陈光恰跑进屋里,猛地脑子清醒过来,坏了,怎么往屋里跑?这不是让敌人瓮中捉鳖么?这事弄得方向跑错了。
草上飞挥着短钩冲上去。
陈光恰此时躲无可躲,屋内方寸之地,哪里能躲?眼看着性命难保,急中生智,陈光恰大叫一声:“投降”
这一叫,草上飞停住了脚步,举着短钩叫道:“绑起来。”
绑起来?怎么绑?陈光恰倒也聪明,赶紧冲着那个缩在屋角的女人说道:“阿兰,快,把我绑起来。”
“啊”那女人哆哆嗦嗦地走过来,手忙脚乱,找了块腿带子,把陈光恰给绑了起来。
这倒好,自己人绑自己人。
草上飞跨上一步,一把揪住陈光恰,推出屋外,喝道:“你命令他们,把那个使短刀的家伙,抓起来。”
“是喂,王老二,你们俩,快,把使短刀的那个家伙,给我拿下。快点儿。”
两个持长戟的哨兵,更加脑子蒙。
陈光恰被人绑着,下达命令,这个命令是遵守呢,还是不遵守呢?
这时候,周香玉和无眉汉子,斗得正激烈,两个人刀来简往,在院里闪展腾挪,打得尘土飞扬,墙角的几个花盆,被金简击中,打得粉碎,落得满地花枝。
草上飞倒是威风起来,用短钩拍拍陈光恰的光膀子,“喂,你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陈光恰被他冰冷的短钩,拍得一哆嗦,赶紧说道:“算数,算数喂,王老二,你们俩还愣着干吗,赶紧上,捉住使短刀的家伙,若要违抗,重打八十军棍”
重打八十军棍,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得,要打得屁股稀烂。
这俩士兵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