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子手对罗子骞说道:“金州自古繁华,民间社火一向盛行,尤其是到过年的时候,城里城外,往往会有几十个社团,舞狮子,彩莲船,踩高跷,四处表演,可热闹呢。咱们镖局是显眼之地,社火班子自然不会错过。”
“咚咚咚……嘀嘀哒哒……”
大街上,社火表演开场了,喇叭唢呐,吹得震天响,二三十个盛装演员,扮成各式戏剧形象,有的戴着面具,有的拿着各式道具,表演得甚是卖力。
晏飞虎走出大门来。
他因为镖局里连出命案,正是心是烦躁无比,哪里还有心情看社火表演?因此皱着眉头对手下吩咐道:“一会给他们几个钱,打发到别处去吧。”
“是。”
罗子骞却上来拦阻,“晏总镖头,不要。”
“哦……如果罗将军喜欢看,那就让他们在这儿演,一会我多给他们赏钱便是。”
“不是,”罗子骞凑近晏飞虎,小声说道:“我问你,这个表演的社火班子,你熟吗?以前见过他们吗?”
晏飞虎一愣,“不熟啊,本地有无数的社火班子,我哪里都认识?再说了,他们表演的时候大都戴着面具化着装,即便认识,也看不出来。”
“我怎么看着不太对劲儿?这些个演员,表演的时候东张西望,总象是在观察四周动静,还有,那几个踩高跷的,总是伸长了脖子,跟长颈鹿似的,往镖局院里张望……”
“啊?”
晏飞虎吃了一惊,仔细看去。
果然,几个社火班子里踩高跷的演员,似乎是有些贼眉鼠眼,脚踩着高高的木制高跷,却是伸长了脖子,扭着观察镖局院里的动静。
镖局是高墙大院,院墙足有一丈多高,但是演员们踩着七尺的高跷,却也能轻易看到院里的情形。
以前在“诈盗”行里,有一种行活,是踩盘子的小贼,借着表演“猴爬竿”之类的功夫,登高远望,来察看目标家庭的殷实状况,以确定行窃路线及方案。
晏飞虎是lǎo jiāng湖,自然懂得这些,只是镖局里连出人命,焦头烂额,这才没注意此中细节。现在经罗子骞一提醒,立刻发觉有异,低声骂道:“不错,果然是盗贼伎俩,王八蛋,贼胆包天,搞到老子头上来了。”
“晏兄,这恐怕不是一般的小贼吧。”
晏飞虎拍了拍脑门,“对对对,罗将军,你说得对,我真是急糊涂了,一定是敌人,杀死老陈他们的那些敌人……”
“对,”罗子骞低声说道:“我猜,他们就是在暗中跟咱们作对的敌人,终于露面了,他们就要大举进攻了。”
晏飞虎怒不可遏,“好啊,太好了,咱们正愁找不到敌人的踪影,现在,送上门来了,奶奶的,这回我可饶不了他们,罗将军,你暂时在这儿照看,我去院里搬兵。”
“好。”
晏飞虎匆匆返回镖局院里。
罗子骞和萧柔一起,继续“观看表演”,他俩用眼睛扫了几下,发现这伙“社火班子”,约有二十余人,个个身手敏捷,身强体壮,显然都是练家子。
“准备战斗。”罗子骞凑近萧柔耳边说道。
“嗯。”
这时候,表演队伍里,推出一辆花车来,打扮得花花绿绿,车上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财神”模样的人,手里举着个金灿灿的布道具,象征“送财仙”,朝着镖局门口高声喊道:“财帛到,喜庆来,恭喜主家大发财。”
按照规矩,这时候,院子的主人就应该带着全家,出来感谢表演班子,并给演员们分发赏钱。
但是,罗子骞注意到:
社火班子的演员们,此时脸上都表现出一种隐约的紧张神色,而不是“等待赏钱”的欣喜与放松。
不对。
情形不对。
而且那辆花车,体积颇大,用木板订成的厢体,就如一个大肚木箱,严严实实,与普通的轻便花车不太一样。
两个扶着花车的的戴面具演员,两臂紧紧抓着花车的扶手,浑身用力,分明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哇啦伊啦——”唢呐使劲吹奏,似乎一片喜庆气氛,但是罗子骞感觉到的,是一阵战前的紧张。
大事不妙……
罗子骞赶紧抽身出来,朝着镖局的大门跑去,此时,晏飞虎正从院里出来,身后跟着洪大鹏,还未走到门口。
“等一等,”罗子骞赶紧伸手阻止他们。
晏飞虎反应也快,一见罗子骞这个架势,立刻从腰里把刀抽出来。他身后的洪大鹏等镖师,也纷纷掏出了身上的武器。
就在这时候,就见红光一闪,一个人影纵跃起来。
跃起来的人,是萧柔,她身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裙袍,手执七星剑,飞身朝着那辆花车扑过去,整个身子犹如一个轻盈而迅捷的粉色蝴蝶。
七星剑“唰”地一下,朝着一个花车的“车夫”劈过去。
那车夫大吃一惊,他正握着花车的一侧把守,准备用力拧动,却突然见一个看热闹的年轻美女,持剑朝自己劈过来,红光一闪,人影即至,一把冷气森森的宝剑,已经快劈到脖子上了。
“呀——”
车夫惊叫一声,还没全叫出来,萧柔的剑多快啊,剑尖一挑,从车夫的下巴上挑过,将车夫整个脸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登时溅满脸庞。
与此同时,另一个车夫,已经拧动了另一边车扶手,就见从花车前面的挡板处,“嗖嗖嗖”射出好几枝箭来。
原来,车厢里暗藏着窝gō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