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浣花溪连住十余日,罗子骞和萧柔要起程上路了。
薛涛自然是依依不舍,眼圈又红了。
萧柔说:“姐,以后我们还来看你,并且……如果你愿意,就把你接走。”
“唉,以后再说吧,一切随缘。”
罗子骞和萧柔骑马离开这座幽静而孤独的小院,走出老远,还看见薛涛在冲着他们挥手。
……
队伍离了西川,奔赴岭南。
时光匆匆过,一晃月余,江南处处山温水软,罗子骞和萧柔就象是“旅行结婚”一般,沿途欣赏景色,倒也其乐融融。
无阳子老道一路上研读薛涛所著的《道义偶得》,大加赞赏。
“薛居士此文,甚是深奥,把道家修行的本质,剖析得极是明白,没错,礼德仁敬,为天下先……我敢说,咱们就是找到铁骨道人,他也不见得比薛居士的见解高深。”
“是吗”萧柔问道:“薛涛姐还有这么深的道家学识?”
“高明,太高明了,此乃开宗创义之鸿篇巨著也。”无阳子摇头晃脑,眉飞色舞,连声赞叹。
罗子骞说:“薛涛姐心如止水,潜心揣摩,自然钻研得透彻,再说了,她本来也是个学识高深的人,诗文天下闻名,能写出鸿篇巨著,有什么奇怪的?”
草上飞和周香玉、胡安对于道家学说什么的,不感兴趣,一路上只顾游山玩,游览名胜。
“老胡,老胡,你看,”周香玉说道:“那一片山坡上,放着一把大椅子。”
“什么大椅子,我怎么看不到?”
“真笨,你看啊,那一面山壁,直下直下,陡峭无比,整个就是个椅背,下面一片平坡,太平整了,就是个椅面,多象个椅子啊,太象了。”
“哦……倒也是,不过这椅子太大了,简直有一百步那么宽。”
旁边的草上飞,“嗤”地一声笑起来,“你们俩,真是什么也不懂。”
“什么意思?”
“告诉你们吧,咱们面前这座山,就叫做娲皇山,那座山坡,叫做后坐坡,据传说啊,那把大椅子,就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的时候累了,坐下来休息的。”
“哦,原来是这样,老曹,你真是见多识广,名不虚传。”
远远望去,那片山坡,真的象是一把大椅子,平整的“椅子面”上,草木枯黄,犹如绒毯。
而且……那上面有好几个人,正在忙碌。
本来,周香玉等人以为,那一定是砍柴或是放牧的山民,但越走越近,却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从“椅子面”上,冒起烟火来。
而且……那冒烟起火之处,正在两个人的周围。
有凄惨的惊叫声,远远地传来。
“不好,”草上飞眼尖,叫道:“那俩人,要被烧死了。”
“啊?”
大家都吃了一惊,放眼望去,果然,确实是有两个老百姓装束的人,被绑在了石头上,其他的人,正在放火点燃他们身旁的枯草树枝,浓烟滚滚,火势已经燃起来。
这……再过片刻,那俩人岂不是要被烧成炭糊?
……
萧柔鞭稍一指,“快,赶紧去救人。”
不管怎么说,怎么能眼看着有人被活活烧死?
一队兵马,快马加鞭,急急地朝着前面奔跑过去,然而山路曲折,看着挺近,实际跑进来却很费时间。
罗子骞、萧柔、草上飞、周香玉等人,弃了马匹,顺着山坡,攀援而上,这些人武功高强,脚步敏捷,噌噌几下,便攀到了“椅子面”附近。
尤其是草上飞,手里的短钩,前面有钩齿,在爬山、登高之时,非常便利,钩住山石、杂树,就象生了三条腿一般,几个起落,便把众人远远抛在后面,窜上那面平坡。
“住手——”他高声大叫,风快地跑过去。
此时,那两个被绑着的人,已经身处熊熊烈火包围之中,惨叫声也听不到了,应该是被烧得晕死过去了。
四周的十来个穿黑衣的劲装汉子,正在拴柴添火,兴高采烈地“烧烤”那俩人,他们打扮甚为奇特,头戴黑帕,黑衣上镶有金边,并不象普通汉人一样穿宽袍,而是短装打着绑腿。而且,他们手里大都提着刀剑之类的兵器。
象是山贼。
看见草上飞奔跑过来,这些人甚是凶悍,呐喊一声,各提兵器,上前拦阻,其中一个身高体壮的大个子,面相凶恶,脸上有一道刀疤,手里抡着一把弯刀,不由分说,“唰”地朝着草上飞搂头便砍。
草上飞脚下一滑,就象一只滑溜的泥鳅,从这人腋下钻了过去,短钩一拽,将他拽倒在地。
“哎哟——”这人猝不及防,被拽了个仰八叉,跌得狼狈不堪,弯刀也扔在了地上。
其余贼众,吃了一惊。
这个瘦子,太厉害了。
几个贼人,都犹豫着后退,草上飞顾不得再理他们,身子象一阵风似地窜过去,狂奔到那俩被柴草包围着正在“烧烤”的人旁边。
那俩人,已经被火焰完全包围,身上的衣服也烧着了,而且……连头发都着了火,浑身几乎都变成了一个火柱子。
“完了,”草上飞心里一沉。
他知道,人,被烧成这样,已经很难再救活。但是,他仍然死马当成活马医,把手里的短钩一抡,用力拨开柴火。
“咳咳,”
山风一吹,浓烟滚滚,呛得草上飞连声咳嗽。
他这把短钩,非常好使,一钩一拉,便能把枯柴干草,迅速拨开,只是山风劲吹,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