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暗。朱家大院的上空,忽然飘飘悠悠,飞来数盏灯笼。
这些灯笼红通通的煞是显眼,晃晃悠悠随着山风,从天而降,有些被风吹歪了,在空中燃烧起来,有些升高,有些下降,在夜幕背景下,显得非常显眼。
此刻院里,人们刚刚吃完了饭,左右无事,很多人都在聚集闲聊,看见这些从天而降的红灯笼,无不惊奇,乱纷纷的叫嚷着:“灯笼,哪里飞来的灯笼?”“这么多灯笼啊,谁家放花灯了么?”“一定是从山上飞下来的。”
……
罗子骞等人,也站在院里看热闹。
几十盏灯飘过来,蔚为壮观,罗子骞自然知道这些灯笼其实都可以算作“孔明灯”,利用热空气轻的原理,可以飘老高老远,我国古代,便能制作很漂亮的孔明灯了。
这些灯,是朱家放的吗?
他们为了增加热闹气氛吗?
……
正在大家乱纷纷地指点着,议论天上飘落的灯笼时,忽然有人惊叫道:“不好,灯笼上有字。”
有些灯笼逐渐掉落,落到院内,渐渐看清每个灯笼上都垂着字条,上面写着“奠”字。
这个字,却是极不吉利,除非家里有人死去,是绝对不会出现此字的,灯笼上挂着个“奠”字,显然是在咒主家大凶。
这是吊唁用的嘛。
朱府里的家丁们,一片忙乱,喊叫着:“谁在捣乱?”“他奶奶的,谁放的灯笼,抓起来。”“快去看看,坡上一定有敌人。”
一群人吆吆喝喝,拿着刀枪棍棒,出门去搜查了。
一盏灯笼,正好掉落在罗子骞的面前,他捡起来一看,灯笼已经熄灭了,做得很是精致竹架纸筒,既轻巧又好看,那张悬挂着“奠”字的布条,还画着几道小虫,当作花边,甚是美观,却又有些诡异。
萧柔站在他的旁边,说道:“画花边,用小虫子,看着真恶心。”
她这一说,罗子骞才注意到,这花边儿……确实有些不寻常,一般作画,用花花草草作花边最多,哪里会有画虫子的?
“也许是岭南风俗不同吧。”罗子骞笑道。
过了一阵,出门“揖拿敌人”的朱府家丁们,乱纷纷地回来了,罗子骞上前问道:“各位,捉到贼人了么?”
“捉个屁,”家丁们气乎乎地说道:“连个鬼都没有。”
“黑灯瞎火的,到哪里捉去?”
“奶奶的,只碰见两只野猫公……”
……
众人议论了一阵,也便散去。
罗子骞等人回到房里,围坐在一起闲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嘿嘿……嘿嘿……”的冷笑声。
这笑声,甚是熟悉,昨天夜里他们在破庙里夜宿的时候,就曾经听到过这样的叫声,与这一模一样。
谁知道……今天晚上,住在朱家大院里,又听到这样的笑声了。这笑声听上去既怪异又可怖,尤其是在夜里,更让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草上飞、胡安、罗子骞、萧柔……大家一个跟着一个,都跑到院子里,他们发现,好多人也都来到了屋外,正在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凑在一起议论。
“真怪,哪里来的笑声?”
“什么笑声,我听着象是鬼哭……”
大家刚刚因为那些奇怪的“灯笼”而在院里乱了一阵,现在,又因为这奇怪的“冷笑声”跑了出来,都觉得莫明其妙而且甚是可笑。
朱府的家丁佣人们,又都乱纷纷地起来了,拿着刀枪棍棒,出门寻找察看,等到乱了一阵,冷笑声又听不到了。当然,这些家丁们寻找一番,依然是什么也没找到,白白折腾了半天。
马贵悄悄对罗子骞说道:“看起来,朱家这场双龙会,说不定会有莫大凶险,前来捣乱的人,怕是绝不止岭南双煞、黑头和尚这几个人。”
罗子骞也压低声音说道:“不管它,反正咱们是看热闹来的,管他好人坏人,都与咱们无关,置身事外便是了。”
“老弟说得对。”
……
草上飞提着一盏破碎了的灯笼,跑进罗子骞的屋里,“你们看,这灯笼,这张纸,画的虫子花边儿……”
“我也看见了,”罗子骞笑道:“让人看了挺恶心的。”
草上飞说:“这个不太对劲呀,好象……这是三尸教的标志,我听阿豹他们说过。”
“三尸教?”
“对。”
罗子骞说:“就是那个在查巴寨碰到的,被咱们……碰到过的教主叫做天锡桑义的么?”
天锡桑义,已经死掉了,但他和马贵共处一室,不好在外人面前提起“杀死了天锡教主”。
马贵凑过来,看了看草上飞手里提着的破灯笼,点了点头,“没错,确实就是三尸教的标志,不过……罗老弟,三尸教的教主,可不叫三锡桑义呀。”
“啊?是吗?”
马贵肯定地点了点头,“三尸教的老巢,在姆木拿湖,我的老家,就住在湖边上,对他们很熟悉,三尸教又叫三蛊教,眼下的教主,是个女人,名叫何翠竹。”
“那……”
罗子骞与草上飞对视了一眼。
草上飞挠了挠头,“那咱们碰着的那个天锡教主,看起来……是假冒的了?一定是这家伙嘴里冒泡呢,把咱们给骗了。”
“差不多。”
罗子骞又扭头问马贵,“马兄,既然你了解三尸教,给我们讲讲,如何?”
“好的,说起来,三尸教……咱们还是叫做三蛊教吧,外人都管他们叫三尸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