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从天空倾泻而下,就象是谁把苍天捅了个口子,止不住的雨水,没头没脑地浇下来。
树林里躲避雨水的士兵和壮丁们,只能躲在树下,任凭大雨淋身。而无数的老鼠,一片惊慌失措,在树林里乱跑乱窜,引起一阵人们的惊叫。
罗子骞对大家说:“你们知道,为什么老鼠乱窜吗?”
“为什么?”
“这里边有个秘密,”罗子骞故作神秘地说道:“这叫做大雨冲毁了鼠窝,老鼠的家保不住了。”
“咳,”王大牛摇了摇脑袋上的雨水,“这叫什么秘密呀。”
“你不懂,王大牛,李师道就是个老鼠精。”
“啊?”
一听罗子骞的话,四周的人纷纷都凑上来,“是吗?你听谁说的?”“李师道是老鼠精?真的吗?”
那个道士忽然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这就是天生异象,大雨冲毁了鼠穴,老鼠存身不住,这说明,李师道要完了,他的末日快要到了……”
罗子骞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一听这话,王大牛、李蛋等人,登时都兴奋起来,“真的吗?那咱们如果造了反,还能有出头之日了。”“对呀,李师道要完了,咱们说不定还能混个好前程呀……”
……
一路上,罗子骞当了一名“政治工作者”,抓住一切机会,给壮丁们悄悄做思想工作,鼓动大家造反。他发现,利用“天生异象,老鼠要完蛋”的理念,比其它的说辞都管用,普通老百姓,对于“天命”的服从感,比什么都强烈。
王大牛、李蛋等人,都被他发展成了骨干。
等到队伍开到郓州的时候,壮丁队伍里的两千余人,几乎一大半,都被罗子骞暗中给策反了。
进了郓州城,这些壮丁被押进兵营旁边的校军场里,进行战斗训练,这时候,大家的绑绳才给解开了,由一个军官训话。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李将军手下的士兵了,跟着李将军打天下,日后作战有功,封王封候,光宗耀祖……谁要敢随便逃跑,抓住一律活埋。”
罗子骞发现,住在这个校军场里参加训练,就和一个监狱一样,看管得很严,如果想悄悄逃跑,挺不容易。
但是,他并不发愁,如果时机成熟了,发动大家一起造反,就算硬拼,也能反出郓州去。
不过,不能着急,最好是等到外面的兵马,攻打郓州的时候,那时候里应外合,便可以一举夺下郓州,生擒李师道了……
壮丁的军事训练,对于罗子骞来说,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除了射箭,其余的技能,他几乎都异常优秀,因为怕暴露身份,因此罗子骞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技能,即使如此,也很快引起了教官的注意。
“你小子会武艺吧?怎么这么厉害?”
罗子骞笑嘻嘻地回答,“长官,我小时候学过几天地趟拳。”
“怪不得。好好干,将来一定让你当军官。”
“谢谢长官,”罗子骞表现得非常谦恭。
没几天,罗子骞便被提拔为“队长”。
……
这天晚上,罗子骞正和众人一起挤在大通铺上睡觉,忽然听到外面一阵乱吵乱嚷:
“有贼啦——抓贼呀——”
有贼?
罗子骞感觉到奇怪,这里是训练壮丁的军营,穷得叮当响,哪里会来贼?自古来贼没有偷军营的,更何况这样的壮丁营。
大家乱哄哄的爬起身来,打开房门,朝外观看,只见朦胧的月色下,果然有人在乱哄哄地奔跑,还有打斗声传出来,似乎是士兵们在抓贼。
李蛋说道:“嘿,来贼了好,把那些狗日的都给偷光了,才解气。”
大家都凑在门外,嘻嘻哈哈地看热闹,这也难怪,众人都是被抓来当兵的,对于当官的都充满怨气,哪里还会帮着他们上去抓贼?
罗子骞仔细观察,发现前面乱哄哄的人群中,有一胖一瘦两个黑影,正在和追捕的士兵打斗,那俩黑影身形敏捷,拳脚如风,看来武功不错,三拳两脚之间,便把好几个士兵打翻在地,朝着这边飞快地跑过来。
“过来了,过来了,”王大牛等人,乱哄哄地叫嚷着,却没人上前拦阻。
罗子骞也无意参与事中,校军场闹贼,干我屁事?老子看看热闹,也就算了。
那俩贼飞一般地逃窜,来到壮丁们居住的房前,飞身窜上房去,一溜烟地逃走了。后面,一群士兵各执刀枪,喊叫着追过来,“捉住他,拉住贼……别让贼人跑了……”
混乱中,早已经不见了贼的踪影,但是人群却是越来越乱,一队士兵们拿着武器,乱叫乱嚷,在壮丁群里寻找,“贼呢,贼人跑到哪里去了……”
乱了一阵,自然没找到贼,一个军官走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壮丁们,吼道:“把贼藏到哪里去了,赶紧交出来。这是将军府里逃出来的要犯,谁敢窝藏,一律杀头。”
罗子骞上前说道:“长官,贼已经跑了,这里都是自己弟兄,谁会窝藏贼啊。”
那军官却是不肯相信,嘴里骂骂咧咧,让士兵提着灯笼,四下查找,这时候听到又一阵叫嚷,“刘将军来了,刘将军亲自来查了……”
刘将军?
罗子骞一愣,哪个刘将军?抓一个贼,难道还用得着动用将军么?
他凑近那个军官,笑嘻嘻地问道:“长官,这俩贼是什么来头?怎么连将军都惊动了,他们偷了很重要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