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甸山上,一片喜气洋洋。
当李愬说道远在冀州的王承宗,因为李师道的节节失败,而兔死狐悲、感慨万千,暗自失望的时候,大家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罗子骞笑道:“他愁死才好呢……不过,据我所知,王承宗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比李师道精明得多,愁是愁不死的。”
“李愬老弟,”李光颜插嘴说道:“我看,咱们收拾了李师道之后,不如直接进兵冀州,顺便就把王承宗,一起给收拾了。”
李愬点了点头,“老兄,你我所见略同,王承宗不除,国家难以真正安宁,咱们把李师道全歼,正是为了下一步对付王承宗……当然,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虽然李愬说“暂且不提”,但是大家都隐隐感觉到,会战王承宗的日子,不远了。
当初,讨伐王承宗未得胜利,不光罗子骞肚子里暗暗憋着气,其他的大将,也都是心里不忿。这算是什么事?朝廷派大兵伐冀,竟然无功而返……这不是丢人现眼么?
朝廷的威信何在?
现在,吴元济就擒了,李师道眼看就要完蛋,那下一步做什么,还用说么?
大家心里,都不由升起一股“意气风发”的想象。
……
李愬说道:“今天把大家请来,只有一件事,便是布置会攻郓州,最后解决李师道。有人可能觉得,眼下咱们节节胜利,直接进攻就行了,还用得着布置吗?我是这样想的,李师道这个人嘛,打仗确实没两下子,但是搞搞阴谋诡计,还是蛮有一套的,尤其是擅长逃跑,就象个老鼠一样,悄悄逃窜,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没错,这家伙就是个老鼠精。”有人嚷道。
大家又一阵笑。
李愬也笑,“是啊,兄弟的意思,这一回,打败李师道,自然没有问题,但是,若是让他溜了,那就算不得胜利,一定要防止他耍滑头,玩奸计,悄悄溜掉……也就是说,咱们或者是生擒,或者是砍掉他的脑袋,绝不允许出现第三种情况。”
“呵呵,”萧柔笑道:“老兄,你可够狠的,瞅着文质彬彬的人,其实肚子里最狠。”
“请贤妹饶了我吧,听你夸奖,如坠冰窟……对了,我听说这回在海州,你一剑斩了那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妙手空空’的脑袋,当真是威风八面,惊世骇俗,大家都在传言议论,说是一个飞天魔女,仗剑如虹,一招仙女望月,直取白空空首级……”
“你……快拉倒,我听着你夸奖,才是……如附冰窟。”
“哈哈……”众人又是一大笑。草甸山的山腰平台上,一片欢乐。
李愬止住笑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好了,咱们继续说李师道吧,这一回,我说句咱们的心里话,胜利,是攥在手心里的,但是,若是让李师道跑了,大家丢得起这个人么?因此,必须形成一个铁桶,让这只老鼠想打洞,也没处下嘴。”
“没问题,绝不让他溜掉。”
“李兄,你就说吧,咱们怎么办?”
人们一阵议论纷纷。
李愬胸有成竹,“我觉得,李师道要跑,是肯定的,他最想逃去的地方,就是冀州,因此,咱们四面围攻,西方应该是重点,既得防止李师道西窜,还得防止王承宗救援,所以,西面的作战任务,我想……”他扭头瞅着罗子骞,“交给兵强马壮的罗家军,如何?”
“没问题。”罗子骞站起来,精神抖擞地说。
“很好,”李愬冲他拱了拱手,“那就偏劳你们了……其余几路大军,从东、南、北面,一齐夹攻,不给李师道任何偷奸耍滑的机会,死死将他掐住,一直掐死……”
李愬将预先准备好的一整套作战方案,慢慢讲出来,从进军路线、配合方式、启动时间……各方面都考虑得面面俱到,详尽周全。
众将一边用心聆听,一边讨论。
不得不说,李愬这个“文官”,在打仗方面,也是一个奇才,战略战术,均是极其精通。从点到面,从巨到细,把作战计划,制定得几乎是完美无缺,令人赞叹。
……
李愬又对罗子骞说:“妹夫,还得给你个任务。”
“请讲。”
“咱们的进攻,一定要和郓州城里的刘悟,互相配合,因此,你马上派人进郓州,和刘悟联络,让他按照咱们的作战计划,做好准备,届时给李师道踹上背后一脚。”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
……
从草甸山回来,罗子骞立刻命令草上飞,去郓州城里,去和袁七娘、刘悟联络。
“老曹,李师道狡猾得很,你要小心谨慎。”
“放心吧,对付这类老鼠精,我老曹就是猫公,最有经验。”草上飞信心百倍地说。
草上飞揣上短钩,带着手下随从士兵二柱子,匆匆出发了。
二柱子问草上飞,“曹长官,你认识刘悟吗?”
“认识,当年我跟着罗将军在九女坡,亲自潜入敌军大帐里,跟这个姓刘的打过一仗。”
“呀……潜入敌军大帐?”二柱子十分佩服,“你们可真本事,那不是等于把自己送入敌人的千军万马里边么?你们胆子可真大。”
“算不了什么,小事一桩。”
“不小了,一定十分惊险,十分英雄……你们在敌人大帐里跟刘悟打仗,把他打败了吗?”
“唔……马马虎虎吧。”
曹上飞吹着吹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那一仗……算是胜了还是败了,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