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重阳观进发,钟克用对罗子骞说道:“郭松将军生性刚直,待人宽厚,深受部属和朋友们尊重,这回一听说他被捉了,我们几个都气炸了,大家纷纷吵着起兵营救。”
“是吗?那太好了,”罗子骞高兴地说:“还有谁要起兵?他们在哪里?”
“还有吴乃熊、李怀甫他们……罗将军,这些天以来,冀州乱得很,自从王承元被捉了以后,各处队伍里乱乱纷纷,不少人都要起兵,这回,郭松又被捉了,大家实在忍不住了,城里城外,都在嚷嚷着起兵……我等不及了,就带了五百人马,前来抢救。”
罗子骞听了,不禁暗自摇头。
你们起兵营救王承元也好,营救郭松也好,应该推举首领,商量好计划,按计行事才行,这样乱乱哄哄,无组织无纪律,各自行事,能成事么?
不过,眼下这个局面,倒是非常有意思,王承宗抓了自己的兄弟,却是闹得冀州地面,四分五裂,一片反对之声,好多将领都要起兵zào fǎn……这对于平定冀州,太有利了。
不能放过这样的黄金机会。
古来成大事者,绝对不会放过上天赐予的机会。
……
一行队伍,急急开到重阳观跟前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情况有异。
一个“道士”的尸体,横躺在路面上,血流满地。
罗子骞和寇喜一眼便能认出,这个“道士”是假的,正是重阳观里的士兵。是谁杀死了他?
再往前走,只见重阳观里山门大开,门槛上,还趴着一个道士的尸体,鲜血从门槛上流下来,直把青石台阶都给染红了。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攻进重阳观里了么?
本来,罗子骞还想利用范寿,赚开重阳观的大门,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现在……这一切完全用不着了。
他赶紧命令道:“快,攻进去。”
说罢,他提着青芜刀,一马当先,纵身跳进重阳观的山门。
一进院内,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厮杀场面。
只见十几个道士装扮的人,正在和一个年轻女人,展开厮杀。
这年轻女人身穿一身粉红襦裙,长发绾在脑后,手里提着一把短剑,身体轻盈,脚步迅捷,在十几个道士群中,窜蹦跳跃,闪辗腾挪,就象一只粉色蝴蝶,在树丛中穿花绕树一般。
罗子骞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人是——聂隐娘。
哇……原来是她。
只见墙角廊边,已经躺着两三个道士尸体,地上乱扔着刀剑。显然都是聂隐娘所杀。
这场面……不禁让罗子骞和刚刚冲进道观的一群大男人,心里高声喝彩。
聂隐娘单枪匹刀,独斗这么多士兵,连杀数人,血染道观……这是多高强的手段啊。
每个男人,包括罗子骞在内,都不由得自觉相形见绌。
换了另一个人,有谁能办得到?
……
罗子骞毫不犹豫,立刻高喊一声,“我来了——”
提青芜刀象飞步冲上去,象是一阵旋风,猛地冲进战群里。
“咔,”一声轻响,青芜刀挥过,一个道士的头颅,从脖子上滚落下来,骨碌碌掉落在地上。
聂隐娘一看罗子骞,欢声叫道:“罗子骞,是你……太好了,快帮我杀敌。”
其实这时候,聂隐娘已经相当危急了,虽然她连杀数人,但毕竟敌人众多,双拳难抵四手,一群敌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围殴之下,时间一长,聂隐娘再大的本事,也难以支撑。
罗子骞的加入战团,正是时候。
况且,他身后还跟着那么多的士兵,有寇喜、钟克用……局势一下陡然逆转。
罗子骞大喝一声,飞起一脚,又踢翻另一个道士。他身形如风,威风凛凛,在全场腾起一片杀机。
“唰——”青芜刀挥起,刺进一个道士的胸脯。
聂隐娘看得兴起,纵声长笑,短剑一摆,斜着从一个道士胸前掠过,直把他的前胸剖开一个大口,鲜血狂喷。
“哗——”道士们都看得心惊胆战,朝四外溃散,争相逃命,围攻聂隐娘的阵势,短短几秒钟内便给冲得乱了阵营。
但是,想逃却甚为困难,因为寇喜和钟克用,已经带着几百士兵冲进了道观里,一片呐喊声里,士兵们举着刀枪,四下围捕,道观又是个封闭之地,往哪里逃?
一时间,重阳观里各个回廊、房舍、甬路上,处处都是飞逃的道士,追赶的士兵……喊声四起,惨叫不断。
一个又一个道士,被士兵们包围,一顿刀枪齐下,倒在血泊中……
……
聂隐娘收起短剑,朝罗子骞一笑,“谢谢你,罗大哥,你要再不来,我就要让人家杀死了。”
“隐娘,你怎么单枪匹马来闯观?”
“没有啊,我是被人家发现了踪迹,不得以才拼命厮杀,你再晚来一步,我就完了……先不说这些,快点去救王承元……”
“王承元真的在这儿么?”罗子骞大喜。
“是啊,赶紧搜查。”
“不用搜查,我知道在哪儿。”寇喜高声大嗓地嚷着,奔跑过来,“快跟我来,在藏经楼——”
大家跟着寇喜,飞步直奔藏经楼。还没跑到楼前,从楼里逃出好几个道士来,象是受了惊的兔子,四散飞逃。
这些人无疑是楼内的守卫,被钟克用带着士兵们一涌而上,一顿乒乓乱揍,或是杀死,或是生擒
一群人冲进藏经楼。
“王大哥……郭将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