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骞等人,带着队伍,还没冲到府衙跟前,就见一彪军马,斜刺里飞驰而来,一员大将,横qiāng跃刀,朝着钟克用高喊:“喂——钟兄弟,是你吗?快来呀,跟我们一起攻打王承宗去——”
“好,”钟克用大声答应一声,他回头向罗子骞说道:“这位是吴乃熊将军。”
“好,”罗子骞答应一声,朝着吴乃熊远远地拱了拱手,表示致意。
此时无暇多交谈,大家急匆匆冲向府衙,钟克用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抛下我不管,这些家伙,吵归吵,到了卖命的时候,却是不会差的。”
寇喜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去重阳观里救你,反而去攻打府衙?”
“这个……我怎么知道?”
是啊,一切都搞不清楚,只好先打仗,等打完仗再说了。
……
府衙前,是一片热热闹闹的场面。
王承宗的府衙,罗子骞也算是“故地重游”,这片建筑很是宏伟,比李师道的府衙还要宽敞恢弘,而且,府衙前一片空场,用夯土压实,就象是一片操场一样,点缀着花坛、旗杆、马道,看上去宽阔美观,类似于大明宫前的丹凤门广场。
但是,现在这片广场,成了一个无比混乱的战场。
无数的兵马,在混战厮杀,有骑兵,有步兵,搅成了一锅乱粥,兵对兵,将对将,捉对厮杀搏斗,喊杀震天。
如此混乱的战局,罗子骞可分不清哪一拨是哪一拨了。
怎么打?怎么进攻,怎么支援?
罗子骞有办法,他对郭松说道:“郭将军,你率领队伍,去支援自己人,我冲进府衙去。”
“好。”
这是明智之举,郭松是“坐地虎”,威望高,人头熟,他自然会认识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而且有他在,自然会起到凝聚与团结作用。
然后……自己乘乱,硬闯府衙,嘿嘿……老子直接捉拿王承宗去。
他回过身来,冲着聂隐娘一笑,“咱们俩进府衙,怎么样?”
“好,”聂隐娘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今天,是他俩并肩作战的第一次,然而配合默契,甚觉畅快,共同杀敌的效果,更是倍增。
罗子骞将队伍交给郭松,便和聂隐娘一起,拐了个弯,直奔府衙的一角,因为,此时的府衙大门,前面满是混乱搏斗的兵马,如果硬闯过去,那太费劲了。
他俩绕过花坛,跳过树丛……避开战斗的人群,拐弯抹角,跑到府衙后院的拐角处,这里,相对安静一些。
眼前,是高高的围墙。
府衙的围墙,可比重阳观的围墙高大得多,旧时府衙的修建,基本是上按照“城池”的修建方略,分为外城、内城,有完整的防御体系,称作“牙城”,围墙一般两三丈高,厚度在两三米,上面能运兵。
这么高的围墙,爬上去甚是困难,但是,这些却难不住这俩身负绝顶武功的人。
罗子骞找了一根战场上折断的半截戟头,用绳子拴牢,便成了一件“爬墙利器”。
他把那半截戟头,用力一甩,扔上墙头,试了两回,钩住了墙头的砖垛,用手拽了拽,还挺结实,便把青芜刀揣在身上,两手拽着绳子,脚蹬着墙壁,很快爬到墙头上。
向里一望,嗬,院里边,比外面还热闹呢。
只见无数的人影,在乱跑,在乱叫,有士兵,有家丁仆人,还有男女家眷……一个个惊慌失措,乱跑乱叫。这也难怪,外面战斗打得这么激烈,里面的人谁不害怕?
罗子骞没动声色,蹲在墙头,寻找着机会。
脚下这道围墙,其实只是外墙,最里面,还有一道内墙,内墙里才是王承宗的住所。
这时候,聂隐娘也顺着绳子,轻轻爬上墙来。
本来,围墙上应该是有守卫的,平时,有流动哨,固定哨,随时防御,但是此时战斗激烈,围墙上防守士兵,竟然悄悄溜掉了,这事……给了罗子骞以可乘之机。
他对聂隐娘说:“下去,咱们俩混进去。”
“好的。”
俩人顺着绳子,轻轻溜进院内。令他们奇怪的是,院里乱哄哄的人们,似乎并没注意这片墙角,有两个要命的煞神,正从墙头溜下来。
没人注意!
就这样,两个人跳进了墙里,而且还……混进了人群里。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看似防卫森严的王承宗的节度使府衙,混进了两个人,却象是秋风里落了两片树叶,没有惊动任何人。
也许,府衙里的人们,此刻都在关心着外面的战况,关心着自己如何逃命,再也不会关注别的了吧……
罗子骞和聂隐娘,将短刀短剑,揣在怀里,钻过人群,越过一群群的士兵、家丁,向内院里走去,旁边都是敌人,有人在呼喊,有人在发令,有人在咒骂……却没人注意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概,这一男一女,被人当成府里的家眷了。
他俩迈着大步,一直走进内宅里。
内宅里,更乱,有人身上背着包袱,在往外跑,还有人拿着兵器,在往里进……有一个手提着长剑的将领,在声嘶力竭地高喊:“退进内宅,保卫魁星楼……”
魁星楼,是王承宗的住所。
那将军看见罗子骞和聂隐娘进来,瞅了他们一眼,有些疑惑,罗子骞怕他起疑,赶紧嘴里也高声喊道:“将军有令,都退进内宅,保卫魁星楼。”
一边嚷,一边往魁星楼的方向跑。
这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