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的脸色终于变了,冷冷看着陈应良不吭声,罗士信、贺延玉和木兰等人看向陈应良的双眼几欲喷火,张须陀帐下唯一对陈应良没什么特别恶劣印象的秦琼也是大失所望,看着陈应良的目光尽是冷漠。陈应良则又硬着头皮起身,拱手说道:“老将军,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晚辈就告辞了,天色不早,晚辈如果再不走,天黑前就很难回到永城驻地了。”
“慢走,不送”张须陀的声音异常生硬。
陈应良垂头丧气的走了,结果他前脚刚走,张须陀的军大帐当然马上就是骂声一片,齐郡众将无不大骂陈应良的小人得志,冷漠无情,胆小怯战,贪生怕死,张须陀则是脸色阴沉,许久还一拍桌,怒吼道:“用不着他帮忙,老夫自己打孟海城传令下去,今天内打扫完芒砀山战场。明天移师下邑,补充粮草军需,休整七天,然后立即北上攻打孟海城老夫这一次要集结梁郡和济阴两郡兵马,一举拔掉孟海城这个贼巢”
“诺”齐郡众将整齐唱诺,然后继续大骂陈应良的狂妄嚣张,不敬长辈
张须陀和齐郡众将在大怒,陈应良却是在万分郁闷,率军回师永城的路上一直都是闷闷不乐,幕僚袁天罡看出不对,便向陈应良试探着问起原因,陈应良倒也没有隐瞒,坦然把情况告诉给袁天罡。袁天罡一听大惊,忙道:“陈通守,你这次可是把张须陀大大得罪了啊,这次芒砀山大战,我们走好运拿到了几乎所有的功劳,又全部缴获了最重要的战马军械,齐郡将士对我们本来就已经万分不满,你还断然拒绝张须陀的恳求,齐郡将士还不得把你给恨死啊?”
“这点我当然知道,但我没办法。”陈应良无比郁闷的答道:“本来给张须陀帮这个忙绝对没问题,这也是一个化解我们与齐郡军队矛盾的最好机会,但是张须陀回答我那句话,让我是说什么都不敢出兵。”
“张须陀回答你那句话?”袁天罡稍一回忆,忙问道:“通守,你说的,莫非是张须陀告诉你,他打算正面攻取孟海城那句话?”
“对。”陈应良点头,答道:“就是因为这句话,让我改变了主意,不想出兵帮他,准确来说是不敢帮他。”
“为什么?”袁天罡忙追问道。
“因为张须陀的队伍,从来没有打过攻坚战。”陈应良更加郁闷的答道:“我仔细研究过张须陀的战绩,知道当年他随着史万岁平定昆州叛乱和跟着杨素平定杨谅之乱时,倒是打过几次攻城战,但都不是他指挥。后来他就任齐郡通守,在战场上虽然战无不胜,屡破贼寇,但是每一次都是打野战,基本上没打过什么象样的攻坚攻城战。”
“张须陀本人是否熟悉攻城战我不知道,但是他麾下的齐郡队伍不熟悉攻坚战这点我敢肯定,孟海城又是新筑成的城池,城高壕深,守军多还粮食广,我担心正面攻取,战事很可能会旷日持久,所以才说什么都不敢答应。”
“明白了。”袁天罡恍然大悟,道:“通守你是担心我们配合张须陀出兵后,一旦在孟海城战场旷日持久,我们的空虚后方就有可能出问题,同时还会因为对孟海城久攻不克,影响我们的军心士气,容易让军队疲惫衰弱,更有可能因为攻城不克,伤亡巨大。”
“就是这个道理。”陈应良点头,又道:“本来我也有些犹豫,考虑是否先答应下来,陪着张须陀出兵到孟海城,然后想办法以巧破城,避免军队过于消耗,但我不熟悉孟海城那边的情况,对敌人基本上一无所知,实在没这个把握,更没把握让张须陀完全听取我的计划战术,不想去冒这个险,所以于脆就拒绝了。”
袁天罡点头,赞同陈应良的决断,然后又说道:“通守的决定虽然正确,只是这么一来,我们以后和齐郡军队就更难友好相处了。”
陈应良脸色阴沉,盘算了许久后,陈应良又命令道:“袁先生,回到了永城后,你和无忌马上替我收集关于孟海城和孟海公的各种情报,越详细越好。
“通守,你还是想帮张须陀一把?”袁天罡好奇问道。
“不是想帮他,是预防万一。”陈应良哭丧着脸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这次搞不好又是得我去给张须陀擦屁股。除了张须陀麾下的十二郡兵马,距离孟海城最近最强的朝廷兵马,就只有我们谯郡的军队了,我担心张须陀一旦久攻孟海城不克,朝廷说不定会下旨让我去帮忙,所以我得先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麻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