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张须陀笑出了声,道:“陈通守,你钻朝廷法令空子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啊。不过很可惜,你的运气不好,济北郡去年是起来了几股乱贼,其中韩进洛和甄宝车这两股乱贼还有些闹得大,但马上就被济北官军和老夫联手平定了,还把那些从贼的乱民杀了一个七七八八,今年济北郡就一直比较太平,恰好没什么大的乱贼。”
陈应良的小脸顿时拉得比驴还长了,垂头丧气只是埋怨自己运气太差,旁边的秦琼则安慰道:“陈通守,你也用不着这么急,要不这样吧,末将替你写一道书信给程咬金,对他说明你的求贤若渴诚意,你再派人带着你的书信一起去济北找程咬金,把书信一起交给他,应该就差不多了。”
“未必有把握。”陈应良愁眉苦脸的摇头,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程咬金是当地豪门大户,还组织了乡勇护卫乡里,他必须要考虑到他宗族同乡的安全,未必就会答应南下来投奔我,除非我亲自去一趟,希望和把握才更大些
秦琼点头,承认陈应良的分析不错,又说道:“陈通守,话虽如此说,但你既然无法亲自北上,也就只好用书信试一试了,如果不行再另想办法。”
陈应良闷闷不乐的点头,唉声叹气的选择退而求其次,张须陀则又看了一眼木兰,见她的神情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张须陀不由微微一笑,忙乘机对陈应良说道:“陈通守,关于谯郡官军训练骑兵的事,老夫……。”
“报——”
突然传来的急报声打断了张须陀的话,一名亲兵在堂外单膝跪下抱拳奏道:“启禀张大使,有朝廷天使到,说是有圣旨给谯郡陈通守,请陈通守立即出门接旨。”
奏罢,那亲兵又补充道:“陈通守,朝廷天使还让小人带话给你,请你准备好喜钱,他要向你道喜,恭喜你又升官了。”
“我又升官了?”陈应良再次傻眼,脱口说道:“怎么可能?我都已经是谯郡通守了,还怎么升?该不会是把徐敏廉调走,让我当谯郡太守吧?”
亲兵摇头说不知,杨汪却是一拍陈应良的肩膀,笑道:“臭小子,老夫说准了对不对?老夫刚说你小子迟早有一天要超过我,这才几天,居然就应验了,这顿喜酒你是别想跑了。别楞着了,快去接旨吧。”
表情茫然的点了点头,陈应良赶紧出门去接圣旨,杨汪和张须陀等人也是满怀好奇的跟上,结果到得前面大厅中一看,还真有一名朝廷官员已经坐在了堂上,陈应良再仔细一看发现来使竟然还有些眼熟,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面,那朝廷官员再自我介绍后,陈应良这才想起这家伙叫做何蔚,官居秘书郎,曾经与自己在大兴见过面。而何蔚也没客气,一见面就向陈应良伸手讨要喜钱,陈应良苦笑说道:“何秘书,喜钱当然有,不过我的大营还在城外,你得稍等一下,先宣完旨,咱们再讨论喜钱的事如何?”
“不行”何蔚有些喜欢开玩笑,佯做生气的说道:“陈通守,你也太不会做人了,下官几千里地的从涿郡跑来这里给你传旨,还是先到了谯郡才知道你来了这里,又急匆匆的赶来这里给你宣旨,给你道喜,你竟然连一个喜钱都没有,实在是太对不起下官的千里奔波了。这条路还那么危险,驾前的内监没一个敢来,是下官自告奋勇担任传旨钦差,冒险来给你道喜,今天没有这喜钱,我就不宣这圣旨”
为官清廉的张须陀有些变脸了,陈应良则是苦笑连连,赶紧去摸荷包,幸亏摸出了一块不知何时放在荷包里的金子,然后塞进何蔚手里,赔笑说道:“何秘书见谅,实在是来不及准备,这点茶水钱请何秘书先拿着,一会自有薄仪奉上。”
何蔚本就是和陈应良开玩笑,收了金子后当然是喜笑颜开,马上就拱手说道:“恭喜陈副使,贺喜陈副使,副使大喜,皇帝有旨,加封你为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副使了”
“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副使?”杨汪第一个惊叫出声,目瞪口呆,脑海里也顿时一片茫然,说什么都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陈应良不仅飞快的爬到自己的头上,还有权力对自己这个前国立大学校长发号司令了。
张须陀也是瞠目结舌,然而回过神来后,张须陀却又马上面露笑容了,狰狞笑道:“好这一次,老夫再对某人发号司令,某人就再没有什么借口推托不从了”
最傻眼的还是陈应良本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陈应良马上一把抓住了何蔚的袖子,紧张说道:“何秘书,请你对我说句实话,这个官职,是皇帝自己决定封的?还是什么人举荐的?”
为难的看了一眼张须陀和杨汪,何蔚这才附到了陈应良的耳边,低声说道:“下官听说,是萧国舅在私下向圣上举荐的你,具体真假下官不太清楚。此外,下官还听说,裴相曾经极力反对陛下的这个任命,但没有成功。”
“萧国舅?”陈应良心中一震,也顿时恍然大悟,知道是自己的仇人又在背后搞鬼了,借张须陀的手掣自己的肘,也借河南道十二郡多如牛毛的盗匪抓自己的把柄,只要自己在平叛战场上稍微有什么差错,铁定是弹劾奏章满天飞,黑枪暗箭一起来。
做为随驾北上的朝廷官员,何蔚当然知道陈应良是裴矩的人,也知道裴矩反对隋炀帝提拔陈应良肯定有裴党方面的考虑,便又拍了拍陈应良的肩膀,低声说道:“副使也别太担心,裴相借口通济渠漕运事关三征高句丽成败,两都粮食供应,力劝圣上同意了让你仍然兼领谯郡通守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