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世师麾下的楼烦斥候都能探到突厥大营有异常动静,陈应良麾下谯彭斥候当然也不是吃饭的,当然也探到了这一情况,让陈应良也断定突厥军队将在次日有大的动作,目标还很可能就是刚挫了突厥军威的自军队伍。
李渊不发救兵,故意让谯彭隋军孤军御敌,这点也在陈应良的预料之中,甚至就连其他勤王友军不来帮忙,这点也同样没有超过陈应良的估计——毕竟,这些勤王友军除了两个恒山郡来的县令外,全都是李渊的直系部下,李渊命令他们不许来,他们基本上就不敢来,包括阴世师也是如此。
鉴于这些情况,陈应良自然也早就做好孤军苦战的心理准备,也果断放弃了野外决战的战术,选择闭营坚守,利用营防工事与突厥骑兵抗衡,与突厥军队打一场营地攻防战。——当然,陈应良也不是害怕和突厥打野战,只是打野战伤亡必定巨大,现在就把本钱打光了,接下来的勤王战事陈应良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果不其然,次日上午,阿史那结社率果然带着突厥军队来找陈应良算帐了,还一口气带来了四万突厥,铺天盖地的杀向南面四十里外的谯彭大营,收到消息,陈应良立即下令关闭营门,全军备战,并立即分派任务,命令阚稜坚守大营正面,马三宝守卫左营,牛进达守右营,李义和张笛二将联手守卫后营,陈应良本人则率领程咬金和秦琼等将居中担任预备队,随时准备补漏救火。
“别指望能有援军,李渊那个老不要脸不会给我们一兵一卒的增援,这一战只能靠我们自己。”陈应良很坦白的告诉了麾下众将实情,然后陈应良又指出道:“但我们也用不着担心,我们有营地可守,突厥军队长于野战骑射,最害怕正面攻坚,我们坚守营地,是以长敌短,只要我们自己不出疏漏,这一场攻防大战的胜利就一定还是属于我们。”
巳时过半,阿史那结社率亲自统领的四万突厥抵达谯彭大军营外,分兵五千南下拦截隋军援军——虽说这些援军根本不存在,同时立即着手布置攻营战术,让三千突厥士兵下马担任步兵,以虾蟆车运载土石,填埋谯彭隋军多达三道的护卫壕沟,也捣毁谯彭隋军事先埋设的拒马鹿角,准备先打开攻营道路,然后再以重骑兵直接冲击陈应良的营地,一雪前夜子干原后山惨败之耻。
巳时三刻,战鼓声中,突厥军队正式开始攻营战事,同时向隋军营地的正面与左营发起进攻,一千弓手在长盾掩护下先行上前,到隋军营地百步内组成临时工事,以弓箭压制隋军守军,担任工兵的突厥步兵则以一百四十人为一组,推着虾蟆车奋力向前,谯彭隋军也以强弓硬弩等远程武器奋力还击,拼命射杀突厥士兵,天空中箭如飞蝗,来往不绝,双方士兵不断中箭,惨叫闷哼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虾蟆车最让对手头疼的一点就是它的防箭防火能力,高耸的车厢能够挡住所有正面来箭,满载的土石也能有效防火,即便被火箭集中射击也不用担心被焚毁,谯彭隋军同样也头疼这点,在无法正面射击推车的敌人情况下,谯彭隋军将士只能是采取交叉斜射的方法射击车后敌人,可是突厥也不是傻子,其中百人推车,另外四十人则以长盾保护两翼,有效抵挡了左右交叉射来的隋军弓箭,所以隋军的弓箭虽然猛烈,取得的效果却十分有限,根本无法抵挡住突厥虾蟆车的前进。
还好,陈应良在这次大战前准备得十分充足,随军带来了十架绞车弩,在强弓硬弩无法击破突厥长盾阵的情况下,陈应良果断命令绞车弩出击,每二十名隋军将士奋力拉开弓弦,再将粗如小腿的箭矢安在弩上,担任弩手的士兵再以大锤奋力敲动扳机,前端装有巨大的三棱刃铁镞的巨大箭镞呼啸飞出,以破金断玉之势射向突厥长盾阵,只要命中,马上就是盾破人死的结局,很是捣毁了一些突厥长盾,隋军士兵则弓箭集中覆盖,这才扩大了射杀效果。
也很可惜,谯彭隋军带来的绞车弩数量太少了一些,发射频率也太慢了一些,仍然还是无法阻止突厥虾蟆车的前进,导致突厥虾蟆车很是轻松填平了一大段隋军护营壕沟,然后迅速退回远处重新装土,突厥士兵怪叫欢呼,谯彭隋军将士则多少有些沮丧,知道自军很难有效阻止敌人填塞护营壕沟,今天必然要面临一场栅栏攻防大血战。
激烈的壕沟攻防战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在应对手段十分有限的情况下,谯彭隋军终于还是没能阻止突厥军队填塞壕沟,三道壕沟先后被填平大段,也被突厥军队打开了两段长达百丈的攻营道路,再紧接着,更加残酷血腥的鹿角拒马保卫战也就此展开。
更加猛烈的战鼓声回荡,突厥步兵手拿斧锤在长盾掩护下上前,奋力劈砍隋军营地栅栏外的鹿角拒马,大量的突厥轻骑也开始上前以弓箭掩护步兵,隋军将士则必须顶着连绵不绝的箭雨,以弓弩、长枪、长矛等物击杀破坏工事的突厥士兵,攻守双方都是杀声如雷,攻守双方也都是血肉横飞,中箭中枪死伤者无可计数,陈应良也几次想要动用火药武器,只是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火药武器威力有限,同时后面还有更加残酷的栅栏保卫战,陈应良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咬着牙齿继续坚持。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发现老对头李渊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等自军与突厥军队打得两败俱伤了,然后再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