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很快就发现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选择,他雇来的梁小四竟然没有走过另一条潜往雁门城的偏僻小路,庆幸自己洪福齐天的同时,侯君集又赶紧把自己和钱向民交涉的情况告诉给了梁小四,要求梁小四替掩护身份,又答应到了雁门城后就干掉秦三哥给梁小四出气,梁小四也知道现在已经是没有后退道路,只能继续向前,便也答应了侯君集的要求,还答应假装与秦三哥和解,骗取钱向民等人的信任。
就这样,在村中露宿了一夜后,次日清晨,在村子里收集了足够的绳索,钱向民和侯君集等人就又出发赶往雁门城了,结果也正如秦三哥的介绍,另一条小路果然十分偏僻隐蔽,也没有发现突厥军队出没的痕迹,但是又崎岖难行得十分可怕,路径已经只有微迹可行,路上还不是翻山越岭就是穿行森林溪流,中午时很被迫在水里走了好几里路,也亏得秦三哥曾经两次走过这条小路,对地形还算熟悉,否则就连另一个向导梁小四也得在深山里迷路。
小路如此复杂难走,侯君集也很聪明的放弃了在路上干掉钱向民等人的打算,像模像样的与钱向民等人齐心协力,携手并进,还主动背着娇生惯养的钱向民走了相当不短的路,把钱向民感动得赞不绝口,也让比较单纯的小匪兵何二放下戒心,开始相信侯君集是真心投靠钱向民,惟有秦三哥和梁小四这对死对头还是互相不肯理会,好在也再没有冲突。
必须要用绳索才能下山的路段来了,干掉钱向民等人的最好机会也来了,可是看到悬崖下的茫茫林海和远处的崇山峻岭,侯君集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要是在动手时误伤到了秦三哥这个向导,这辈子说不定都走不出这片山林了。别无选择之下,侯君集只得又把娇生惯养的钱向民背到了身上,在同伴的帮助下慢慢下山,最终也把钱向民安全送下了悬崖,钱向民当然是感激不尽,侯君集却是万分郁闷,暗道:“老子到底是李大使的部下?还是他陈应良小贼的走狗?”
就这样,经过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不止一次遭遇可能送命的毒蛇猛兽,足足用了整整两天时间,干粮也快要吃光的时候,才指着前面的山梁说道:“过了这座山就是雁门城了,在山顶上还可以看到雁门城的情况。”
全都已经筋疲力尽的钱向民和侯君集等人有气无力的欢呼,然后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前行,乘着天色还没黑,赶紧向那道山梁行进,期间山里人出身的秦三哥还在小溪里捞到几条鱼,分给了众人生吃充饥,同时秦三哥还十分难得的把生鱼递到了死对头梁小四的面前——毕竟同生共死了两天时间,本性还没象陈丧良那么丧尽天良的秦三哥对梁小四的仇恨早没那么强烈。
很可惜,秦三哥的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面无表情的接过了生鱼后,一边啃着生鱼,梁小四又无比怨毒的看了秦三哥一眼,心中尽是怨恨,“为什么我家人都死绝了?你家里的人能跑掉?”
天色全黑时,钱向民等人终于还是到了那道山梁的山下,休息了一段时间恢复了一些体力,又确定了山上没有突厥士兵,钱向民等人才又慢慢的向着山上攀爬,好在这段时间天旱无雨,月色甚明,在不敢打火把的情况下,钱向民等人仍然还能看清道路,十分艰难的向上攀登,结果到了三更过半时,钱向民等人终于还是爬上了山顶,也居高临下的亲眼看到了雁门战场的情况。
山下的情景让钱向民等人再次大吃一惊,滹沱河下游以北的雁门城虽然还安然无恙,可城外的四周旷野之上,滹沱河的两岸,密密麻麻的却全都是突厥军队的军帐,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把小小的雁门城团团包围,突厥的营火将郊野映得一片通明,有如白昼,更加密集的突厥军旗被山风吹动,如同大海的波涛一般的起伏荡漾,无边无际。
见此情景,不要说胆小如鼠的钱向民钱参军了,就是地痞流氓出身的侯君集也是脸色苍白,喃喃说道:“这么多突厥军队,我们怎么进雁门城啊?”
“有办法进去!”何二突然开口,指着雁门城南面被火光映得通明的滹沱河沉声说道:“那条河就在雁门城的旁边,我们这里又是在上游,下山后马上下到河里,就可以顺流游到雁门城下,然后就可以进城了。”
“好主意!”钱向民的眼睛亮了,喜道:“我会水,上次在通济渠遇到瓦岗贼被吓过一次后,为了预防万一,我花大力气学了游泳,水性还算不错,有把握游到雁门城下。何二,秦三哥,你们会不会水?”
“我会。”秦三哥抢着回答,何二则微笑说道:“参军忘了,我在被三宝哥救出贼巢前,就是靠打劫通济渠吃饭,还能不会水?”
痛哭了好几天的钱向民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又问侯君集和梁小四是否会水性时,梁小四倒是点了点头,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