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韦安石的顶头上司是自己的铁靠山,陈应良倒也没有任何的客气,摆起架子指点道:“韦侍郎,议罪钱是一种针对犯罪官员的惩罚措施,官吏或者公卿触犯法典,除谋反与贪污受贿外,都可以根据触犯罪行的轻重大小,交出钱粮顶替罪名,换取不同程度免罪。比方说有官吏犯罪应当流放三千里,交钱千贯之后,就可以改叛流放两千里,或者说有官吏犯罪应当收监关押三年,交钱三千贯后,就可以换取三年缓刑,在狱外待罪三年。”
“韦侍郎,说了你可能不信。”陈应良又神秘兮兮的说道:“创建议罪钱制度的海外君主弘历,在位期间修建了六十余座行宫,两次召开万叟宴,每次邀请万名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到都城聚一贯钱一匹绢。”
陈应良说得神秘兮兮,韦安石和文武百官听得张口结舌,和某矮子一样好大喜功的隋炀帝则是听得津津有味,还主动问道:“陈爱卿,议罪钱这个制度,你是在那本海外书籍上见到?朕也算是博览群书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陛下恕罪,臣已经忘记是那本书了。”陈丧良赶紧请罪,解释道:“微臣是在家道尚未中落之时,籍上看到这个制度,因为觉得有趣就记住了,后来微臣家道中落,那本书也不见了踪影。”
解释完了,当了婊子又向立牌坊的陈应良又赶紧向隋炀帝说道:“陛下圣明,议罪钱这一制度,虽然来钱很快,可以大量弥补国库开支,但是其中弊端也很多,万万不可真的推行,最多只能偶尔用之,以解缓解燃眉之急。”
“呵呵。”隋炀帝笑了,笑道:“陈爱卿,你一弄到军功赏赐和修建丹阳行宫的钱粮,一边又劝朕不可推行这议罪钱,最的只能偶尔用之,这偶尔用之,谁能一下子替朕拿出上百万贯钱和几十万匹绢?这天下,有谁一下能拿出这么多钱……?”
话还没有说完,隋炀帝自己先呆住了,因为隋炀帝突然想起,眼下的戴罪侯审官员之中,确实有一个人有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粮!
“不好!”
大小萧国舅也回过神来,察觉大事不妙之余刚想开口,动作更快的陈应良已经向隋炀帝稽首跪下,恭敬说道:“陛下,前天下午,你曾经让微臣考虑是否为唐国公求情,现在微臣已经考虑好了,微臣斗胆,想替唐国公求一个情,恳请陛下饶他一命,允许他以钱赎罪,拿出一百万贯钱与四十万匹绢上交国库,弥补国库钱粮缺额,用于赏赐雁门大战的立功将士和修建丹阳行宫,以示薄惩!”
全场鸦雀无声,隋炀帝动心盘算之余,裴矩、裴蕴和裴弘策等陈丧良靠山脸色大变的同时,大小萧国舅也一下子就脸色苍白如纸,萧瑀不假思索,马上就指着陈应良大喝道:“陈应良,你这是在收买人心!你是要拿唐国公的钱粮收买军心,你欲图何为?!”
“萧大夫,我收买什么人心了?”陈应良不动声色的反问道:“难道我是让唐国公把钱粮交给我,让我发放给将士收买人心?我是让唐国公把钱粮上交国库,由国库下发有功将士,让陛下有钱有粮兑现雁门战前对将士的承诺,也有钱粮修建丹阳行宫,纪念陛下的万世不易之功,如何收买人心了?”
胡搅蛮缠之后,陈应良又对萧瑀说道:“萧大夫,如果晚辈没有记错的话,你和唐国公还是表连襟吧?如果你觉得唐国公罪不容赦,应该从重议罪,我也可以收回奏请。”
大萧国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赶紧又对隋炀帝拱手说道:“陛下,陈应良此举纯粹是不怀好意,意图报复,万万不可答应,如此一笔庞大的钱粮,唐国公也绝对拿不出来!”
隋炀帝懒得理会小舅子的哀求,微闭着只是心里盘算,陈应良这么做是想为军队争取利益,避免军方将领难以向将士交代,这点用意隋炀帝当然看得出来。但隋炀帝也马上发现,让李渊掏出这笔钱赎罪,确实是一个一举数得的好主意,既出了心头恶气,重惩了李渊不顾自己死活乱搞小动作的不赦罪行,也可以向老婆和亲戚交代,又可以为国库节约开支,让自己过一个手头宽余的富裕年,同时也可以确保自己的龙舟水殿顺利建成,进而顺利修建早就应该修建的丹阳行宫。
最后嘛,当然是可以兑现自己在雁门战前对将士的赏赐承诺了——虽然隋炀帝不是很在意这点,但是兑现了承诺,起码可以让自己威名更盛,也可以让这些臭丘八更加死心塌地的卖命,顺便做一个顺水人情,隋炀帝也不是非常介意。
陈应良提心吊胆的跪地等候裁决,宇文述和来护儿等军方将领个个神情紧张,军队已经闹过一次骚乱的云老将军更是紧张得在雪花中流出冷汗,心里不断祈求隋炀帝赶紧答应,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附和。文官系统则置身事外,更不肯开腔淌这趟混水,不过许多的文职官员却在心里盼着隋炀帝答应——关陇门阀富可敌国,早就惹来无数人的眼红了。
当然,幸灾乐祸李渊倒霉的同时,更多的文武官员更在幸灾乐祸陈应良这个出头鸟,个个心道:“小子,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把李阀得罪到了这个地步,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怎么还说话?”陈应良也紧张得额头有些冒汗,心中还暗道:“如果杨二不答应,让老子空做恶人,老子干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