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们也知道,樊留守常拿来恐吓我们。”高君雅笑道:“我们这里也有例子,一个校尉在值夜时偷懒回帐睡觉,被樊留守发现,四十军棍加倍打八十,打到六十多棍时扛不住断了气,樊留守还不肯饶他,又命令军法队把剩下的军棍打完,这才把尸体拖出去埋了。从那以后,我们也都算是怕了他老人家了,确实够刚强啊。”
陈应良也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说了一句自己会劝劝樊子盖别再这么固执,然后才问起高君雅和王威的来意,高王二人则立即呈上汾水战况的军情汇总和地图沙盘,说是樊子盖命令他们送来的,让他们帮助陈丧良尽快制订破敌计划,陈丧良含笑笑了,接过后一边随意翻看军情战报,一边随口问起叛军目前情况,高君雅忙在地图沙盘上标注了一个大概位置,陈丧良一看位置有些惊奇,疑惑道:“凌井店?这地方距离太原不远啊?樊爷爷就算有病不能出兵,怎么不派几名战将率军去征讨?”
高君雅和王威苦笑了,苦笑后,王威说道:“不瞒大将军,高将军是请令出征过,下官也自告奋勇率军守卫城池,让高将军可以放心出击,但樊留守却没同意。担心敬柴二贼象往常那样一打就跑,又逃进深山老林和我们兜圈子,决定继续采取他老人家的坚壁清野策略,先切断贼军的粮草补给,等大将军你的援军抵达再去破贼。”
陈应良有些沉默了,片刻后才向高君雅问道:“高将军,军队里一定很不满吧?”
“是有些不满。”高君雅点头,还又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大将军,有一句话你别告诉樊留守,军队里有不少将领士卒都在埋怨樊留守偏心,说太原军队是后妈生的,明明有机会立功却不许他们去杀贼,只想把功劳留给你,对樊留守的怨气相当不小。”
又沉默了片刻,陈丧良这才说道:“高将军,我带来的援军远来疲惫,需要一点时间休整,明天你率领一万太原隋军去凌井店讨贼,走平舒这条路,今天就把话放出去,告诉太原将士,就说我已经征得了樊留守的同意,明天这一战若能取胜,斩首赏赐加三成,生擒俘虏加五成!”
“大将军,这么做太冒险了吧?万一樊留守不同意怎么办?”高君雅担心的问道:“他老人家的脾气,那可是出了名的固执,万一他不同意加赏,士卒岂不是怨言更大?”
“放心,我有把握。”陈丧良微笑说道:“樊爷爷自己都曾经说过,普天之下,除了我们的皇帝陛下之外,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能说动他,他老人家不会打自己的嘴。还有,也不瞒你们,擅自提高赏格这事我以前在东都就干过,樊爷爷除了把我臭骂一顿,还是乖乖的掏钱替我擦了屁股。”
见陈应良都这么说了,高君雅也顿时乐了,还兴奋的搓手说这下子终于可以让士兵高兴一下了,陈应良也微微一笑,又道:“高将军,记得让士兵多抓俘虏,抓到后送到太原来交给我,不得虐待和伤害。”
“这……。”高君雅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末将尽力而为,但大将军你也要体谅一下末将的难处,之前樊留守把抓到的战俘全部活埋,搞得现在那些贼军不管男女老幼,现在都是宁死不降,所以末将恐怕抓不到多少。”
“没事,尽力而为就行。”陈丧良随口回答,心里则在盘算如何说服樊老顽固同意自己的怀柔策略,然而就在此时,帐外又突然来报,说是晋阳宫监裴寂求见,陈应良一听大奇,忙问道:“怎么裴寂还是晋阳宫监?刚才樊爷爷率领文武官员迎接我的时候没看到他,我还以为他已经被撤换了。”
“裴宫监没被撤换。”王威如实答道:“虽然樊留守一直不喜欢他,但他是朝廷的直属官员,樊留守也拿他没办法,刚才他没去迎你,也是樊留守故意没叫他。”
暗叹了一句樊老顽固还真会得罪人,陈丧良赶紧让传令兵召唤裴寂入帐,不一刻,在历史上颇有名气的裴寂进到中军大帐,向陈应良恭敬行礼时,陈应良亲手把他搀起,也没问他为什么没去城门迎接自己,只是以裴氏旁枝晚辈的身份与裴寂拉关系套交情,对裴寂尊称叔父,裴寂则满脸的受宠若惊,一边呈上见面礼物,一边赶紧解释自己是恰好有公务在身,所以没能去城门前迎接陈丧良,恳请陈丧良不要介意。
大笑着连说没关系的时候,陈丧良也仔细打量了一下之前只见过一面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的裴寂,发现他四十出头的年纪,眉目甚是清秀算得上一个美男子,个头也颇高不象文官反而更象武将,说话行事却文质彬彬,甚有气质风范,只可惜陈丧良和他没有什么象样的话题可谈,所以当马三宝和程咬金等将进帐禀报立营事务时,裴寂便主动告辞离开,没敢打扰陈丧良办理军务。
很小心的命令军队立木为栅,陈应良又请高君雅帮忙提供木材,高君雅一口答应,立即就要赶往太原隋军的营地给陈丧良调拨木材,陈丧良又顺手把裴寂送给自己的礼盒递给了高君雅,吩咐道:“高将军,拿去告诉太原士卒,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东西,明天出兵凌井店,谁杀敌最多,这里面的东西就归谁,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