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也很会强人所难,知道自己和陈丧良矛盾过多,陈丧良未必会答应自己的恳求,便同时让自己的老婆出面找到了裴弘策的媳妇,求得裴弘策的妻子出面说情,恳求陈丧良不惜代价帮助裴仁基打赢这一仗。而陈丧良与裴弘策的关系都知道,裴妻以探望陈丧良身体为名,领着裴弘策之子裴行方来到陈应良面前提出要求后,陈应良也只能是苦着脸答应尽力帮忙,心里则大骂裴仁基脸皮比自己还厚,居然连裴弘策的老婆都能搬出来。
说完了该说的话,裴妻很快就被长孙小箩莉和王雪姬联手请到了后堂叙话,已经十九岁的裴行方则找借口留了下来,还老娘刚走,裴行方马上就对陈应良说道:“兄长,你真打算亲自提兵去给仁基伯父帮忙?”
“还没拿定主意。”陈丧良答道:“但你的娘亲我的叔母既然开了口,我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兄长,小弟认为你不能答应。”裴行方语出惊人,低声说道:“眼下的情况,兄长你就算打赢了这一仗,夺回了虎牢关,也只会便宜了别人!”
陈丧良惊讶的抬头来看裴行方了——当然,如果陈丧良能够知道,裴行方其实就是闻喜裴氏千年间涌现出的五十九位名将之一,军事政治方面的成就其实远远超过徒有虚名的裴仁基和裴行俨父子,那么陈丧良肯定就不会这么惊讶。
看到陈丧良的惊讶表情,目前还年轻的裴行方有些扭捏,说道:“小弟冒昧胡言,兄长莫怪,但小弟还是觉得,兄长你千万不能打虎牢关这一战,虎牢关地势险要,城高壕深,瓦岗贼势头正盛,而现在东都的军队新兵太多,老兵精锐太少,兄长你就算勉强打赢了这一仗,也必然是元气大伤,白白便宜别人。”
“便宜什么人?”陈丧良不动声色的问道。
“便宜全天下窥视东都的乱贼,尤其是李密!”裴行方偷看着陈丧良神色,有些胆怯的发表意见道:“小弟曾经听兄长你说过,瓦岗众贼之中,惟有逆贼李密最是狡诈难缠,阴险狠毒,现今李密逆贼虽然与翟让决裂,但他的贼军根底还在,实力仍然不容小觑,兄长你如果与瓦岗贼打得两败俱伤,李密必然接踵而来,再次向兄长你发出挑战,届时兄长你的麾下士卒疲惫,精锐带伤,如何应对?”
陈丧良的表情更加惊奇了,也这才发现自己在识才方面有所欠缺,一个劲的只盯着隋末唐初的历史名人,全然没有留意到那些被历史埋没的人才,比方说洛口仓的张季珣,还有就在眼皮子底下的裴行方,其实都是可以培养大用的干才,自己之前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暗暗后悔之余,陈丧良又问道:“贤弟,那以你之见,我当如何是好?”
“别去管虎牢关,先整顿好内部。”裴行方建议道:“对于东都军队来说,洛阳一带什么都不缺,军需粮草要多少有多少,武器盔甲堆积如山,还都是寻常军队梦寐以求的上好装备,唯一缺的就是时间,只要兄长你别急着去和乱贼决战,先集中精力全力训练军队,那么以兄长你的能力,再加上你的精锐旧部带动,要不了多少时间,包管就能练出一支可战之兵,到了那时候再出兵决战,取胜易如反掌。”
上下打量了远房表弟裴行方一通,陈丧良这才问道:“那你的仁基伯父怎么办?”
“我有些不想管他。”裴行方的脸色有些阴沉了,攥起拳头说道:“娘亲是心好,也是不知道很多事,所以才替仁基伯父来求你。但是上次翠云姐跑来你这里住下的时候,父亲不肯见仁基伯父,在私下里对我说了很多事,我那位伯父为了升官发财,在李浑案中,锁拿的所谓李浑谋反党羽,竟然全是从我父亲的将作监衙门里抓人,差点把我父亲牵扯进去,我现在还叫他伯父,也是看在裴家的血脉份上了。”
陈应良笑了,拍拍裴行方的拳头,微笑说道:“知道血脉亲情就好,做人要大肚量,心胸宽广才能做大事,远的不学,学学我对柴家的态度,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伯父,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堂伯父,他是因为利欲熏心做了不少错事,但他已经悔改了,连你父亲都宽恕了他,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就别和他计较了。”
裴行方点点头,这才松开了紧攥的拳头,陈丧良则又说道:“贤弟,你说得很对,其实我也不想去打这一仗,可是没办法,陛下已经颁下严旨,限期一个月内必须夺回虎牢关,不然的话两罪并罚,仁基伯父的脑袋就得落地,我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父亲和翠云的面子上,怎么都得去拉他一把。我如果坐视他的人头落地,又怎么向你父亲和你翠云姐交代?”
“兄长,那你就不能想个办法?既不用冒险出兵和瓦岗贼决战,又可以保住仁基伯父的脑袋?”裴行方问道。
“自相矛盾的问题,如何想办法?”陈丧良苦涩一笑,道:“别看你的兄长我现在是东都留守,可是要我上表向陛下求情,恳求陛下网开一面或者宽限时间,我还没有这个胆子。”
裴行方笑了,笑得还象一条小狐狸,笑道:“兄长,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办法?”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陈丧良大惊问道。
裴行方又笑了笑,然后附到了陈丧良的耳边,低声说道:“其实小弟也是受兄长你的启发,才想出来的这一招,兄长你可以派人暗中指点裴伯父,让他